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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关珊纷纷陷入自己的思考。
过了半晌,她纳闷儿的说,“我明明在西郊城外,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
他怎么会找到我的?”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那天雨下的那么大,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出去找我的!
应该是谁发现了我,将我救下来又送回了家,然后周良把我丢在这?”
她反复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你确定你半死不活的被带回周家,周良会管你?”
我的话似乎点醒了她,她果断摇头,继续推翻之前的理论,道:“不会!
他可能连棺材都舍不得给我买,等我死后随便处理一下,最好别花他一分钱。
又怎么可能费力将我送到这里来呢?”
这个思路和我的想法重合,周良为何这么做,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先别去想他了,无论怎么样,他也算歪打正着办了件好事。
不过我想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你是怎么想的?”
关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什么怎么想,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没必要再回去陪他演戏。
只是我找他要离婚手续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给我的!
不过我现在也不在乎,死过一次的人,谁还会在乎那张破纸…”
她面如死灰,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从我第一次见她,我就知她是个极其能隐忍的人,为了报仇可以做小伏低,蛰伏在周家这么多年,对周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是我看错了一点,我以为她的报复心同样强…没想到她好像并不打算让周良付出代价。
对于她说的话,我表示不赞同的摆了下头,“既然在这个社会生存,那就要遵守它的规则。
纵使你现在什么都不怕,也不要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你的路还长,跟自己厌恶的人一辈子都有所牵扯,我个人认为并不是很理智。
你自己冷静下来,再好好考虑考虑。”
关珊微微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我倒是想立马和他割席,但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虽然明面上我家的那些东西被他倒卖的差不多了,但他一直不信那是我的全部,还有息壤之根…我要是不交出去,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不同意就想办法让他同意,你比较了解他的为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你先养好身体,其它的稍后再说。”
关珊嘴唇微抿,颔首道:“好,谢谢符姑娘。”
“叫我符三就行,你先休息着,我就不打扰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了一脚。
‘嘭’的一声巨响。
木门的侧边带着一股强劲的邪风,几乎是从我的鼻尖刮着过去…
要不是我反过来躲得快,今日必遭血光之灾!
我还没等看清来的人是谁,一抹深灰色的影子‘嗖’的一下,飞速的钻了进来。
我看向那一头如鸡窝般凌乱的头发,赤着双脚,疯疯癫癫的背影…
不是疯姐还能是谁?
她身上穿着不知道打哪个破庙顺来的袈裟,松松垮垮地在身上挂着,露出里面同样油腻腻的花布褂子。
右手端着一只油光锃亮,啃得只剩下骨架的烧鸡,嘴角到下巴有一道油迹,她也懒得去擦。
左手拎着一把破旧的桃木剑。
我以为她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无奈的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开腔道:“疯姐,这屋子里住的是病人,需要静养。”
疯姐压根儿不想搭理我,弓着骨瘦如柴的身子,将自己的脸凑到关珊面前。
将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瞧着。
关珊刚醒,所以并不认识她,也从没见过她,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感到不自在,目光求助般向我投来。
我只好折返回去,扶着疯姐的手臂,语气放软了几分,哄着她道:“疯姐,我们让病人休息,霁月在苏香楼买了粥和小笼包,我带你过去吃。”
疯姐连眼神都没甩我一个,挣脱着将自己的手臂从我手中抽出,莫名其妙对关珊问道:“那天晚上是你用了龙门山的密法?”
我和关珊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见我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关珊这才不明所以的冲她点了点头。
她一脸严肃的问,“你怎么会?!”
关珊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心里对她还存有顾虑。
疯姐突然抓着她的双臂,用力的摇晃,激动的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会的?!”
那表情…甚至有些疯魔。
我冲关珊点点头,关珊开口道:“我偷了一本手记,是那上面写的。”
“手记?在哪?”
关珊没等说话,我抢先开口道:“在一户姓周的人家。”
疯姐转了转眼珠站直身子,陷入思考的脸半晌,对关珊憋出一句,“手法很青涩,你还得练!”
关珊:“……”
她本来也只是个半脚踏入玄门的人,那晚她能做到…就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
那晚我亲眼看着成千的蝙蝠往西郊飞去,阴气重的厉害。
只是我被各种事情缠住了身,不然我想我可能会赶去帮她。
“疯姐知道龙门山?”我好奇的问。
疯姐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龙门山、蛇门山、狗门山…”她一边挥手一边转过身来,这么半天第一次正眼看我,“咦?囡啊,你这眼睛咋啦?”
我面无表情,微微侧过脸不想被她‘研究’。
“我先去吃饭了。”说完,我转身要走。
“哟!囡啊!”
疯姐似乎并不想放过我,油乎乎的手朝我一扬,差点把烧鸡甩我身上。
她嗓门亮得能把归藏楼顶上的瓦片掀下来,追着我道:“过来过来!让我瞧瞧!
啧啧啧,这小脸儿白的,这是抹了三斤面粉?
眼泡肿得跟俩块发面馒头似的!
咋?
昨儿夜里让鬼压床了?
压你的还是个俊俏男鬼,这是把你精气神儿都吸干了?”
我脚步顿都没顿,眼皮懒得掀一下,准备绕过去,全当耳边刮过一阵裹着鸡油味儿的歪风。
“你站住!”
疯姐把手中半只鸡一扔,油腻腻的手在袈裟上蹭了蹭,一个横跳蹦了起来。
虽然动作略显笨拙,差点闪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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