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缓缓渗入前日即使已陷入昏迷却仍能感觉到被针挑起缝合的肛门时,趴在病床上的温礼旭用尽全力睁开像是被胶水粘住般的眼睛,窗外灰沉的天空渐渐清晰,一阵刺麻的冰凉过后便是灼烧般的辣痛。
疼的他不得不闭上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模模糊糊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令人恶寒的低笑,这声低笑中更是夹杂着对方渐渐发沉的呼吸声。
疼痛渐褪时,他再次睁开眼睛,一睁开看到的便是黄毛一口因咧开嘴笑而露出的黄牙,“醒了?你命可真大,都被折磨成那样了,竟还能活着从ICU出来。我连棺材都给你看好了,就等着你咽气。”
攥紧的拳头因过于用力而泛白,手背根根暴起的青筋绷直成笔直的弓弦,温礼旭挣扎着要撑起上半身,可刚一动上了药的伤口就疼的他几欲窒息,遂不敢再动。
他怒瞪着黄毛的眼睛里尽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滔天恨意与杀意,到嘴边的话也因刺痛的喉咙只发出了嘶哑的气音。
黄毛下移的视线,定在他徒劳的开合且被咬破的嘴唇上,忽地,他轻嗤一声,抱起双臂,往后靠去,臀下的椅子跟着发出细小的吱呀声,“你现在有多想杀我,等你毒瘾发作之时,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温礼旭一听“毒瘾”二字,眼中的惊骇似是要将两眼撑裂,“你那天晚上给我注射的是毒品?!”
黄毛即否道:“这事吧,你得找那头肥猪,别他妈赖我。”话落,又轻飘飘地来一句,“还有,我不这么做,别人也会这么做,与其让别人发这财,倒不如让我来发,最起码,我还会体谅你的辛苦,分你六个点。”
“黄平昌!”温礼旭怒吼一声,全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强撑起身扑上去,却被退至膝弯的裤子绊倒在他身上。
“哟,那么快就为了那玩意投怀送抱了。”黄毛嘿嘿笑着一手摁住他的一侧肩膀,一手钳制住他的腰身,压向自己。
温礼旭猛挣起,两手箍紧他的脖颈,张嘴埋首咬住他的右耳,并在惨叫声中和惊人的推力下,将他的整个右耳咬撕下来。
皮肉分离的哧啦声传来之时,黄毛已疼至失声,血液自指缝间涌出,顺着他的脖颈流入衣领。
温礼旭盯着掌心沾满唾液和血的半只耳朵,发疯似的大笑,笑着笑着,他踩掉裤子,在黄毛反应过来前,冲进卫生间,将他还有希望接回去的半只耳朵扔进蹲坑里。可刚一按下冲水键,他的毒瘾便发作了。
涕泪交流的同时,他不住发抖冒汗的身体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皮肉以及骨头,他边抓挠着边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将卫生间的门关上并反锁。浑身抽搐无力滑跪在地的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因他而横死荒野的温莞宜以及被毒瘾支配陷入癫狂的他乱刀砍死的温礼笙和温博辉。
“不!”这一字,自他喉咙呕出,再在他猛撞向墙壁的头的脑海中回荡。
镜子碎裂声传来的同时,几名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推开门疾步迈进冲向黄毛。黄毛顾不得自己,沾满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卫生间,“快!他要寻死!千万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他勉强说得上俊逸的面庞已扭曲变形到让人不敢直视。
医护人员一听,忙冲上去两人哐哐撞门,其余的忙给黄毛止血,医生问,“咬下的耳朵在哪?”
黄毛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想起方才的冲水声,“下...下水道。”
卫生间的门被撞开,两人冲进去,将攥紧镜片正割着自己脖子的温礼旭摁住拖出,在黄毛声声发颤的吼叫声中,止血,注射镇静剂。
外面的雨停了下,下了停,如同她的烧一样,退了烧,烧了退的反反复复。温莞宜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两手紧紧搂着膝盖,呆呆地望着附在窗玻璃上的点点水珠。
雨不大,复烧度数也不高,眼泪洇湿了衣领,她强忍着哭音说,“我想下去走走。”
与此同时,刺耳尖锐的警笛声划破了医院住院部的宁静,警车、消防车先后驶进医院。
女佣看着外面又飘起来的细雨,说,“温小姐,外面正下着雨呢。”
温莞宜抬手拭去沿颊滚落的泪水,怒问她,“那等雨停了不下了,行?”
女佣没吭声,几秒过后,坐在沙发上的阿虎,摁熄屏,扭头看向她,点了点头。
女佣一看,当即说行。
午饭过后,雨停了,但她又烧了,三十九度一。针扎进手背的血管时,躺在病床上的温莞宜盯着微微晃动的输液管想:要是能烧痴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这么痛苦。
阿虎跟邓译汇报完回来时,她已昏睡过去,呼吸急促,鼻息沉重。
温莞宜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针不知是什么时候拔的。她撑床坐起,看着见她醒了,忙从沙发站起的女佣说,“不下雨了,我要下去走走。”
女佣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过去搀她起,给她穿上羽绒服,围围巾,戴帽子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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