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将军说道:“大王。”
这一声呼唤打断了楚王的思绪。
楚王回过神来,说道:“对。老将军刚才说‘除非’,除非什么?”
辛老将军注意到楚王刚才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不便问起,只好回答道:“末将以为,除非是陨星。”
楚王说道:“老将军说得也有道理。毕竟,陨星坠在何方,我们至今还不得而知。不过,不管怎样,在各国使节面前,我们还是要按预定计划行事,千万不可走露了任何消息。等送走了他们,我们再慢慢寻找陨星。”
就这样,楚王终究是向辛老将军隐瞒了心中所想。毕竟简阁是楚国王室的不宣之秘,所有与之相关的事情都不能透露。
辛老将军说道:“是。大王放心,我等都明白。”
楚王说道:“这头白犀牛好好照料着。另外,你命人将犀角上的符记绘下,问问随行大臣们可有谁识得。若没有,再传回都中询问。”
吩咐完这些,楚王又看了那头白犀牛一眼,然后转身上马。
临走,楚王又回过头来,说道:“寡人将于三日之后在祭台典祭东皇。辛老将军随我回营,准备仪仗。其他人在此值守。”
于是,辛老将军向他的副将嘱咐了几句,上马随楚王回到了营帐。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将士们大部分都在云泽之上打捞陨星。楚王还特地请各国使节一起寻找。各国使节不敢乘坐小舟到泽上察看,都只在岸边站着观望议论。
到了第四日,陨星自然还是没找着。不过,楚王定下的典祭东皇的仪式还是要如期举行。
这次典祭是楚王临时决定的,所以楚国大臣来之前并没有带参加祭礼的服饰。他们只好让军士们从附近采来各种香花野草,一些着于衣裳上,一些拿在手中。几位老将军先行走上设在泽边的祭台,点燃台上两侧放置的大束熏草。一时间,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十分浓烈。
各国使节一开始还觉得楚国大臣们佩戴的香花野草散发出的气味闻着挺舒服的。可是这会儿,他们被熏草燃出的这些浓烈气味一冲,熏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楚国人则没有多少不适的感觉。因为他们从一出生起就接触这些熏草的气味,早就已经习惯了。
楚王与大臣们依次走上祭台。然后,司仪宣告祈文。
按例,祈文宣告完毕后,楚王应当走到台前临水的阶边,亲自取水一尊,再回到祭台,将尊置于案上,然后亲自歌一篇颂辞。这些颂辞都是在宗庙之中由专人命制的,只有王族和三闾贵胄子弟才有资格学习,而且每次颂出都要依据仪制。这些仪制连楚王都必须遵守。
现在,司仪已经宣告完毕。楚王从案上持起青铜尊,走下祭台,来到台前的阶边。这一小段距离,楚王走得很慢,并不仅仅因为仪式的严肃庄重,还因为他心中闪过许多的念头:陨星、怪兽、白犀、玉琮、简阁……
楚王定了定神,蹲踞下来,身体略微往前俯出,一手执着青铜尊浸入泽水,另一手暗中将系在腰间的传国玉琮也浸入泽水。然后,楚王轻轻晃动铜尊,玉琮在水波中相互荡击,发出细微的清越之声。
然后楚王执着一尊水,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回到祭台,将青铜尊置于案上。
楚王慢慢小退两三步,站定之后,望着泽水。过了一小会儿,楚王开始歌起一篇颂词来。像其它命制的颂辞一样,这篇辞也是赞咏东皇的颂歌。
歌完命制的颂词,楚王又歌起一篇自己做的辞:“
遥容与兮来此,恰吉日兮辰良;
野郁郁兮君在,泽清清兮气朗;
饰仪容兮群集,佩芷芜兮菲芳;
临轩台兮典祭,奠肴酒兮播香;
插桂蘅兮琦枝,席玉瑱兮琳琅;
忧我民兮斟酌,盼神明兮辞扬;
爱我国兮洒盏,愿祚寿兮云长;
风瑶台兮琼楼,恍修身兮东皇;
布时霖兮山川,享歌颂兮宇上;
灵偃蹇兮穆将,地楚楚兮天荒;
举光躯兮下康,道漫漫兮茫茫;
……”
各国使节其实大都听不太明白。因为楚王歌这些辞,用的都是楚地音调。他们只是觉得韵律谐扬,颇为悦耳。
然而,渐渐地,大家都觉得楚王的歌声越来越小了。大家凝神一看,都感觉气氛不对,似乎要发生什么。
只见,祭台前面本来波光明媚的泽水,这会儿颜色正在变暗。接着,泽水开始翻涌,而且越来越剧烈。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搅动了熏草的烟气。有几个人被呛得咳了两声。附近的鸟儿都成群飞起,往远处而去。四下都变得谧静起来。
楚王已经停止了歌颂,因为他和前排的楚国大臣们都看到,案上的青铜尊中的水面生起了细细波纹。这时,楚王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云泽之下必然暗藏奥秘,而且这奥秘与传国玉琮有关。
只一小会儿,泽中已经开始掀起巨浪。众人开始心生恐惧,因为这座临时搭建的木台也已经在震颤。巨浪向四周散开,一波波地拍打在祭台的基柱上,溅起许多水花。除了各国使节,许多楚国大臣也都想离开祭台。但是祭典没有完成,楚王和几位重臣也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所以谁也不好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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