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如果不是出生在京城，或许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但是很幸福，想想那个男人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觉得咬牙切齿，还好我已经给自己报了仇，就像你说的，人已经死了，我心里也痛快多了。”
凤纤灵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是眼泪汪汪，沈雪瑶慢慢的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你当年一定是爱惨了那个男人的！”
“他叫凤战，我们两个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之前的时候见面次数不多，可是随着我们年纪的增长，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我也很喜欢这个大哥哥，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口中的大哥哥居然成了皇帝……那个时候我有些害怕，可是他告诉我，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妹。”
“那年，我十二岁。”
“十五岁那年，他派人上门求了亲，我也很高兴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尽管之前的时候总是哥哥妹妹的喊着，可是我知道我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喜欢他。”
“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为了这个位置，可是真的不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被封后，他说要先把亲事定下来，免得我被别人娶走了，我就开始帮他，帮他斗争帮他打江山，帮他开疆拓土。”
“爹娘之前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小心功高盖主，可是我觉得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情谊，他怎么可能会怀疑我？”
凤纤灵眼前浮现出血丝：“可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连是什么事都不知道！”
“他囚禁了我，说是为了我好，实际上却为了防止我偷跑出去，如果不是有一天我和那小丫鬟混熟了，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出那个地方，然后听到了他……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提起这件事了，太恶心了。”
沈雪瑶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凤纤灵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倾诉出来。
“他和一个丫头滚在床上，说着粗俗不堪的话还说像我这种人，活该被他囚禁起来，除了死我不会有任何别的结果……”
凤纤灵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狠狠的咬一咬牙，仿佛是在隐忍着什么。
“凤姐姐，不要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你的心情，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说出来就没事了，有人替你分担的感觉总比一个人撑着要好！”
“我的家人都被他杀了，连我自己都差点被他杀了，既然我有机会逃出去就绝不会放过他！”
沈雪瑶能够理解凤纤灵之前的心情，当时爱得有多深，恨起来就有多毒！
我那么爱你，拼了命的为你做这做那，甚至不要命的替你打江山，可是最后得来的却是你的一尺白绫一碗毒药，这让谁也受不了啊。
“后来我直接起兵谋反，推翻了西昌国，亲自建立了西凤国，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虚伪的……我身边不需要男人。”
凤纤灵说着转头看向沈雪瑶，眼中带着怜惜和羡慕，又低头看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可是后来，我听到了你和少将军之间的事。”
“就是这些事让你重新相信了爱情吗？”沈雪瑶歪着脑袋看着凤纤灵。
“爱情？”凤纤灵仔细回味了一下这个词，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确实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真正的爱的，可是这些东西永远都不属于我，所以我相信也不信，相信他真的存在，却不相信他能真的来到我身边。”
女人的心如果真的伤透了的时候，会如同石头一样坚硬。
“凤姐姐，你要相信老天爷，让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是有意义的！你的出现不可能是从头苦到尾的，总会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好，愿意跟你并肩携手，不管你是站在高位还是站在泥土之中，他都会愿意陪着你的！”
凤纤灵能听得出来沈雪瑶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这样的安慰让凤纤灵变得更加沉默。半晌，她微笑起来：“瑶瑶，谢谢你能真心真意的听我说这么多，也谢谢你能这样安慰我，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我更愿意相信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能改变一切，可以改变我自己的生活，也可以改变这个国家，改变每一个苦命的女人！”
“姐姐说的很对，通过自己的努力确实能够改变很多事，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现实更重要，我们或许需要的更多的还是团结，只有团结起来才会想出更多更优秀的办法，有了这些办法就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一个女人再坚强，也不代表不需要男人——至少你需要传宗接代不是吗？”
其实沈雪瑶自己是很认同凤纤灵这句话的。
一个女人完全可以不依靠男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一切，可是面对凤纤灵的时候，她不能这么说，凤纤灵已经觉得自己不需要男人了，再这么下去的话，爱情就会离她越来越远，而他她自己会越来越孤独，真正打开一个女人内心的除了好闺蜜之外，真的就只剩下宠物和爱情了。
“是啊……多可笑，最后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来传宗接代，就像那些男人说女人一样，女人最大的用处就是传宗接代，别的什么用都没有！屁话！”
凤纤灵这些话说的语无伦次的。
沈雪瑶知道她是在发泄。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憋着多少委屈和痛苦，既然有机会的话，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倒出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凤纤灵。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刚刚吓到你了吧，我也只是胡说八道的，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就行。”
沈雪瑶了然的点了点头：“本来你也什么都没说，咱们姐妹之间在一起说说话还用得着告诉别人吗？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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