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妹妹……”
好温柔的声线啊!
我扑闪了几下眼睛,身子开始颤得更厉害,知觉失调起来,胸口也疼痛……
“择哥哥……”开始模糊起来的意识让我不自觉的呼唤起来。
“在,择哥哥在……坚持住!”
“……喝吧……慢点……”
真的好温柔的声线啊!还有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耳边好一阵子没有了声音,但很快又缓缓出现了很多种声音。
羌语?咕咕哝哝,没一句听得懂!还有好几支红通通的火把在我眼前晃来『荡』去,我的眼前开始出现很多身影。
“择哥哥……”我又喃喃的轻唤一声。
“……感觉好些了吗?”
“……嗯!”
“那你睡会儿,我抱你回去!”
“嗯!”
“怎么样师傅,细妹没事吧?”
“没!劳累过度!”
“那就好!吓死我了!哎!”
我又不听话了!我害怕睁开眼看见胖哥哥恼怒的表情,更怕择哥哥对我很失望。我只好一直闭着眼睛,任由自己瘫在择哥哥的怀中,身子随着他稳健的步子晃『荡』。
他的怀中有一股我熟悉的皂香味,也有一股我不喜欢的血腥味。他腰间的铃铛随着他的步子会轻轻的晃『荡』,我脚踝上的小铃铛被风撩动也会发出细碎的叮铃声,此刻,其他声音我都听不见。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了眼头上模糊不全的轮廓,今晚的事我该如何交代?!
诈病不起吧!我想!
朦胧的睡去,昏昏沉沉的醒来,又见一树杏花开。
抬起眼皮扫了眼周围,还是那间素雅暗沉的小房间,而我的头却是埋在一个人的胸膛里的,他和衣而坐,背靠墙边身体贴着床沿几乎落下,仅用一只脚勉力撑在地上以致自己不掉下床去。
我略微吃惊醒神,抬头望着那张隐在晨曦中背光的脸。他倚墙斜头在肩膀一侧,眉心微锁,连睡着的表情还这么沉重,好似嘴角都挂着一丝烦忧。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定定地看了他好一阵。
他太困了心事却还很重,额头有血,但是已经给擦去。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已经给人包扎好。
我昨晚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思索一番,心里一凛,不免又长长叹了口气,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将头再次贴上那宽厚的胸膛。
“……你醒啦?”头顶传来一把幽幽的嗓音,紧接着一声长长的呵欠。他略微动了动肢体,本想伸展一个舒适的懒腰,但见我依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放弃了这个动作。
我赶紧又眯上眼睛装睡,继续伏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我的头发被一只温暖的手抚了抚,他没有再出声,直到一个身影撩帘而入。
“玄知道长,你醒了?”一个青年男子敞亮的嗓音打破了这清晨的寂静。
“嗯!”择哥哥轻声应了一声,一只手好似在空中罢了罢,示意进来的人不要再出声。
“……哦!”对方低低的拉长声线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又轻脚离去。
“你父亲怎么样了?”屋外响起胖哥哥的『迷』糊嗓音,还带着沉沉的睡意,好似他就在厅堂内睡了一宿。
“多谢两位道长帮助,还有……那位姑娘,我阿爸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还能进点粥水。”青年男子清亮的嗓音缓缓答道。
“嗯,那就好!”胖哥哥闷声闷气答了一句,紧接着那头又传来他的微鼾声。
这时,院外传来姜爷爷不知呼唤谁的声音。只听得费婶和那个嗓音敞亮的青年男子同时在门口回应,接着他们在门口咕哝起来。
择哥哥倾了倾身体,似想起身。我一睁眼睛,抬高头,用明净的眼睛扫了眼他。他起初满脸的倦意此时全无,脸『色』显现异常,“细妹妹,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
我最怕他追究起昨晚的事,正暗自内疚不知如何解释,此时眼见他像有急事,连忙端坐起来,连连点头:“嗯嗯!”
择哥哥起身迅速地整理了下衣服,大步踏了出去。紧接着,外头传来大家相互打招呼的声音,再接着就是姜爷爷好一通连贯不停的咕哝,好似村里又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已经够惊心,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可怖的?想想他们昨晚居然一堆人赶到溪边救了我们,却不知村中失踪的小孩们寻到没有。我隐隐有些担心,自己该不会搅黄了什么事吧。
胖哥哥也醒了,好似正在旁听,只听得那堆激动的谈论声中夹杂着他连连的响亮呵欠声。
我也起身,谁知我的脚尖刚着地,却陡然发现自己一身衣服已全部更换。此时我身穿的从里到外全是羌人自纺的粗布衣裳。
看来昨晚我熟睡得不行,不止将择哥哥抱着不放,甚至连谁换了我全身衣服都不知道。吃惊归吃惊,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知道。比喻昨晚那堆尸体究竟怎么回事,后来又有什么情况发生。
我蹑手蹑脚着地迈到门帘后,撩开条缝隙隔帘望着厅门外的几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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