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么无聊的比赛？】
小一蜷坐在权九熙卧室中央那张云朵般蓬松的羊绒地毯上，尾椎骨轻轻蹭着柔软的绒毛。
它半透明的身体在午后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的阳光里泛着细碎的光粒，像是被揉碎的星尘。
系统空间在它身侧展开一道淡蓝色的能量裂隙，里面漂浮着成百上千个闪烁着微光的数据模块——那是它挑了整整一夜的「新皮肤」备选方案。
它纤细的指尖在数据流里拨来拨去，投影出的虚拟睫毛忽闪忽闪，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好奇。
权九熙正斜倚在悬浮躺椅上，椅面的银灰色金属支架泛着冷冽的光泽，与她身上那件深紫色真丝睡袍形成鲜明对比。
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边缘的蕾丝花边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她握着一只菱形切割的水晶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棱角缓缓滑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冰镇果汁里的薄荷叶随着她手腕的轻晃微微旋转，透出沁人心脾的凉意。
听到小一的问题，她抬眼时，眼尾那颗淡褐色的小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小一忙碌的身影，带着几分慵懒。
“因为权家。”
她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的丝绸，清冽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质感。
视线掠过对面墙上悬浮的星图投影，目光在权家族徽的位置停顿了半秒——那枚由齿轮与星芒组成的徽章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红光，代表着家族势力值处于近百年来的最低谷。
这次的比赛名义上是星际青年才俊的机甲竞技，实则是几大家族暗中较劲的角力场。
权九熙的目光掠过参赛名单上那些熟悉的姓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冰凉的杯壁。
无论在哪个时代，后辈的锋芒都直接关系着家族的兴衰。
权家在机甲制造领域的权威虽然仍无人能及，但这几年在星际联盟中的话语权却日渐势微，那些虎视眈眈的星际势力早已像秃鹫般盘旋在侧。
她指尖微微用力，杯壁上的水珠骤然滑落，坠入地毯的瞬间便被吸收殆尽。
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比赛冠军，而是要在所有人面前亮出权家的獠牙。
至于唐情——权九熙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抹笑意在她眼底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个总是看似无害的女人，就像粘在鞋底的口香糖，黏腻又碍眼。
这次正好，一并解决了干净。
【噢，原来是这样。】
小一的虚拟指尖在数据流里顿了顿，半透明的脸颊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大人可不要忘记我们的攻略任务啊。】
它说着，偷偷抬眼瞟了权九熙一眼，虚拟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你急什么？”
权九熙咽下一口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脑海里毫无预兆地浮现出裴烬的脸——他穿着银灰色军装时紧抿的唇角，指挥作战时锐利如鹰隼的眼神，还有上次在机甲维修室里，他低头看她时，落在她发顶的那道带着温度的目光。
她指尖微微一顿，水晶杯与牙齿轻磕，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嘿嘿，大人，我选好我的皮肤了！】
小一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波澜，突然欢呼一声，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它怀里抱着一堆闪烁着微光的数据模块，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到权九熙面前。
半透明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晃动，带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
权九熙抬眼望去，目光落在那些数据模块上时，挑了挑眉。
那是一套极其精细的人类形态建模数据，从骨骼结构到皮肤纹理，甚至连毛细血管的分布都清晰可见。
“你想成为一个人类？”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讶异，目光在小一身上停顿了两秒——这个跟了她十几个世界的系统精灵，向来只喜欢以各种奇形怪状的虚拟形态出现。
小一的虚拟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大人，也不是啦。】
它脚尖在地毯上蹭了蹭，像是有些紧张，
【这个世界科技那么发达，我昨天逛星脑的时候发现，好多古地球的文明都已经消失了，连怎么烹饪食物都没几个人知道呢！】
说到这里，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虚拟的瞳孔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我想在星脑上开个直播，教大家做古地球的菜！但如果以机器人的样子出现，我怕会引起恐慌，所以……】
它偷偷抬眼看了看权九熙，声音越来越小，【只要让我从投影里看起来像个人就好啦！】
它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半透明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兴奋的弧度，虚拟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系统，其实一直渴望着被更多人看见。
在过去的那些世界里，它始终是隐形的存在，除了她之外，再无人能感知到它的气息。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它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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