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绳子放下,现在。”
银甲立刻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方向,也放下了绳子。他之前根本没有感受到有谁上来了,蹄下的木板连一丝震动都没有,但事实是,就在刚才有只小马出现在了他身后,现在正用魔力提着剑恶狠狠地盯着他。
来者正是这梦中的“银甲”。
面对自己的镜像,银甲只是缓缓后退,不想激起对方的警觉,而后者一直举着剑严阵以待,并一点点靠近。看着剑上闪着的寒光,来者像是头渴血的野兽,绝不会有一丝怜悯,刚才的警告已经是最后的通牒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同心节颂歌?”银甲玩笑样地问他,同时紧盯着步步逼近的寒芒。
“这些钟都被诅咒了,”镜像抬起剑指着银甲,同时对着他绕圈,试图寻找机会,“当敲响它们的时候,它们上面画着的小马就会被噩梦之月控制,被洗脑,相信她是个无辜的小雌驹。在我们解决掉她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
镜像突然停下,夺过系着钟的绳子,一道剑光闪过,切断的绳子落在地上,随后他有重新看着银甲,用剑尖指着他喝道:“退到边上去。”
银甲没有反抗,向着他的钟退去。四个象征着他、韵律还有他父母的钟就挂在房间四角的横梁上,周围的墙面空出一大片为钟腾出摇动的空间,也让声音可以传遍中心城。但这样也意味着钟的周围没有任何墙壁或护栏,一不小心就有失足跌落的危险。最后银甲在前蹄贴近边缘时停下了。这里可以看见广场上愤怒的马群和台上站着的刽子手。
聂克斯依旧哭诉自己的无罪,但没有马接受她的说辞。
“尽管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镜像把剑架在银甲的脖子边,“但要是你是噩梦之月的爪牙,那就给我看好了,你的主子马上就会步黑晶王的后尘,看吧,邪恶终将消逝。”
即便镜像自己没有站在台上,他的随从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他未完成的工作,从绞刑架上垂下的绳套已经被紧紧的套在聂克斯的脖子上,引的后者不断挣扎。
“哈,一切到快结束了,她再也不能在这片土地上传播黑暗了,也不有下一只小马被她洗脑了,尤其是暮光,我不会让她的邪恶侵蚀我的妹妹。”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这么做的吗?”银甲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看着他。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万一她洗脑了所有的小马?她一直怀着自己的野心,希望让更多的马加入她的阵营,她让他们变得邪恶,邪恶得就像她一样。”
这给银甲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面镜子,但这声音却像是机械般生硬,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接受了夜之子祝福的马身上,比如他当初被洗脑的时候,只是这些原因,都不是他曾想过、曾说过的。
他对于自己认识变得更加清晰,他害怕的,并不是暮光变的邪恶,他只是担心因为洗脑让暮光爱着聂克斯,他害怕聂克斯把暮光从他蹄中夺走,被囚禁在某个地牢里,或者像这样走上刑场,下一次可能没有马去拯救她,那这对他来说……
真相就像飞驰的列车撞击他的内心,让他感到一阵乏力,好不容易迈出一步稳住自己将倾的身形,目光移开自己的镜像,扫过威胁着让他身首异处的利刃,最后垂下头,呆呆地看着地面,“那才是我担心。”
“你在自顾自地咕哝什么?”镜像喊醒他。
银甲抬起头,看着他双眼,说道:“我一直在尝试保护暮光,希望让她远离聂克斯,是因为我害怕她会有和我一样的遭遇,害怕她被洗脑,但这不是我真正害怕的,我没有被她被洗脑的噩梦吓到,而是怕聂克斯夺走她,我不想失去她。”
“我不想失去我的妹妹!”
“嘿,她是我的妹妹!”镜像叫喊着,剑锋更加的逼近,银甲已经可以感受到皮肤上的那点寒冷。“这有什么区别吗?暮光如果被洗脑就和失去她没有两样。”
“哼,也许吧,”银甲有些认同,“但要知道,能让你失去一只小马的方式不止一种。很多的时候你会莫名地担心失去某只马,暮光在这方面就深有感悟。”
“什么意思?暮光她从来没有失去谁!”镜像有些费解。
“她是没有失去谁,但她认为她差点就失去我了,”他解释道,“那天她到中心城来参加我的婚礼,她是那样的不安,也只有她发现了韵律的异常,她看到了幻影灵女王对我下咒,她那时就在害怕,害怕我会被邪恶蛊惑。“
“说起来就像是你的妹妹,她是我的!”镜像重申了自己的看法。
“然后呢?”银甲没有理会他,继续讲到,“她是那样的担心害怕,以至于她在婚礼的前一刻挺身而出,呵斥韵律离开,那时我因为她让我的新娘伤心,认为她想要毁掉我们最特别的一天,愤怒的甚至不想再见到她。”
“但最后暮光是对的,她在矿洞中找到了真正的韵律,并把她带回婚礼上,韵律和我合力击败了幻影灵女王,暮光也由此学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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