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嘶吼，想发泄心中的痛苦，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能疼得满地打滚。
“顾北城……顾北城……我好恨……好恨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别墅里，沈清微像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却不知道恨的是顾北城，还是自己，或许都有，又或许都不是。
“老板，有冰棍吗？”
夜市超市老板冻得直哈气搓手，笑着摇头道：“没有，这么冷的天气，还吃冰棍，你不冷吗？”
沈清微摇头，神情恍惚的道：“不冷的。”
“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我就不行了，别说冰棍了，就是凉水也喝不下。”
沈清微没有接老板的话，指着货架上的巧克力道：“那我要盒糖吧！”
“哎！”老板应着将巧克力拿下递给了沈清微。
沈清微当场就将其打了开，拿了颗放在嘴里，皱紧了眉头，呢喃道：“苦得。”
“巧克力糖不都有点苦味吗？你要不喜欢，可以买其他的啊！”
沈清微点头，“每样都给我拿一包吧！”
“行。”
老板将店里的十多种糖全给她装了起来，笑盈盈的道：“每样都有了，一共是四百块钱。”
沈清微付了钱，接过袋子就走了，一路走，一路往嘴角塞糖，本该满嘴甜，可沈清微却觉得越吃越苦，比药还要难吃些。
“这位美女，可以分我一颗糖吗？”
沈清微缓缓抬头，盯着无论何时都温文尔雅的方天启，摇头道：“这糖是假的，不甜，我重新给你买吧！”
方天启拉住要转身回去重新买的沈清微，从她的袋子中拿了一颗话梅糖道：“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甜吗？”沈清微也拿了一颗话梅糖塞到嘴中，失落的抱怨道：“你骗人，这明明一点也不甜。”
方天启拉过沈清微的手道：“糖再甜，心里苦，也是偿不出甜味的。”
“是吗？”沈清微恍惚的道：“那心苦该怎么办呢！吃什么它才能甜起来，这是病吗？是不是得吃药啊！对，应该是要吃药才能好的，我家里还有药。”
“沈清微。”方天启紧紧抓住了沈清微的肩膀，心疼的道：“不要继续了，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了，交给我，好不好，你想要做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你……”沈清微一脸的茫然。
方天启重重点头，“是，我，我来做，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帮你做。”
沈清微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冷冷的道：“不用的，我没有想要做的事情，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沈清微。”方天启声音提高了几分，挡住沈清微的去路道：“你现在这么痛苦，是因为顾北城吧！你还喜欢他，是不是。”
沈清微没有否定，方天启失落的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继续报复他，让他一无所有，还是放过他，像从前一样卑微的留在他的身边，做他泄欲的工具。”
沈清微恐惧的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方天启没给沈清微退缩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逼迫她面对残酷的一切。
“你必须得知道，沈清微，我说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但是，我不允许你半路丢下我，沈清微，你不能再丢下我了，这次，你若再丢下我，我永远也不会再原谅你。”
沈清微呆滞的立在原地，方天启慢慢将她松开道：“现在，给我个答案吧！这次，你究竟是选择顾北城，还是我，如果你选择他，我们以后不必再见面，你爸妈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帮你。”
沈清微低垂着脑袋，笑得浑身直颤，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抬起头，满目绝望的盯着方天启道：“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可是，即便不爱顾北城，我也不会选择你，方大哥，你要不介意，我也可以陪你睡的。”
“沈清微。”方天启怒喝一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再作贱你自己。”
“怎么会是作贱呢！”沈清微凄凉一笑道：“我这样的人，不管是跟你，还是跟顾北城上床，别人都只会认为是我赚了，所以，不是作贱，只是，怕你嫌弃。”
“我不嫌弃，也永远不会嫌弃。”方天启捧着沈清微的脸就要吻她，却吓得沈清微猛然将他推了开，捂着嘴巴，满目的惊恐。
方天启自嘲的笑了笑道：“你看，你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你如果没有从心底里接受一个人，你是不会允许他触碰你的，这才是我认识的沈清微。”
方天启说着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将沈清微抱了住道：“清微，没关系的，我说了，我愿意等，不管多久都等，所以，你也不要着急，不要强迫自己，我们来日方长。”
沈清微感激又愧疚，“方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方天启微笑着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以后，也不许再说了。”
方天启拉着沈清微的手，叹息着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了沈清微身上道：“天气这么冷，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病了该怎么办。”
沈清微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方天启不悦的道：“身体再好，也受不住你这样糟蹋，答应我，以后难受了，生气了，就算捅别人一刀，也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的。”
方天启说完拉着沈清微就上了车，这才问道：“大半夜的为什么一个人出来？”
“闷得慌，就出来透透。”
沈清微没有撒谎，她在那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一个活物的别墅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有时候再想，自己是不是被困在那别墅里的鬼，为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她用刀子在手腕上划了一刀，可疼痛过后，她又会陷入自我怀疑中，所以，她就出来了，只要还能感觉冷，就还活着。
方天启心知肚明，也不多加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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