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胖厨子一边讲一边将皱巴巴的小册子递过来。
洪浩连连摆手,“这既然是别人叫你保管,你就好好收着,不可失了信用……再讲,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窦十五连忙道:“恩公你莫误会,”他急得脸都红了,捧着册子的手微微颤抖,“那个客人……他……他给额册子滴时候……就……就说过咧。”
“他说啥?”洪浩不禁有些好奇。
窦十五回忆着道:“他说要是三年莫来取,这东西……就随你处置咧。烧咧,扔咧,送人咧,都行。’”
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想那个人的模样,随即继续道:“他说……三年莫来找额……就,就说明……他要么是……走咧(死了)……要么是回不来咧。”
“恩公,额在船上揣着这册子,不晓得……不晓得过了多少个三年咧。一百个?一千个?额……额记不清咧。那个人怕是……怕是骨头都化成灰咧。额替他保管了这么久,也算……也算对得起他咧。额……额不识字,留着它……也……也莫用嘛。额就想……把它送给恩公。算是……算是额滴一点心意。”
“既然非亲非故,那客人为何会将这小册子交与你?”谢籍心细,好奇问道。
的确,一个后厨的厨子,几乎没有与乘客见面的机会,二人原是风马全牛不相及。
窦十五听了,立刻扬了扬脖子,露出一些骄傲的神色。“他爱吃额做滴菜。头一回吃就跑到后厨来找额咧,说我做滴菜有家滴味道……一来二去就熟咧。”
说到此处,他眼神有些黯淡,“额听他自己说,他是个孤人咧……父母妻儿都莫咧……”
说到此处他又望向洪浩:“恩公,额……额现在也是孤人咧,你就收下嘛。”
洪浩看着窦十五那真诚而执拗的眼神,又看看那本破旧不堪的小册子,心中明白,这册子对窦十五而言,恐是心病和负担。
“窦大哥,我明白了。”洪浩不再推辞,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接过了那本皱巴巴、散发着油烟和气息的小册子。
一看封面,只有并不工整“日记”二字——看来不是批量刊印的书册,恐是那人自己手写。
谢籍那小子伸长脖子瞧见,疑惑道:“日记?这莫不是那人逛青楼的记账本……去X一回记一次?”他口无遮拦,脱口而出。
洪浩白他一眼,“你小子休要胡讲。”
说罢小心翻开封面,也好奇想要看看里面究竟写的什么。
然而,这些文字……极其古怪。
它们不是篆隶楷行草中任何一种文字。笔画扭曲,结构奇特,如同无数纠缠的线条,排列方式也毫无规律可言,时而紧密,时而疏朗,甚至有些地方文字叠在一起,形成一团难以辨认的墨迹。
“谢籍,”洪浩将册子递给旁边一脸好奇的谢籍,“你小子来看看,认得这上面的字么?是不是符文?”
谢籍接过,他对书法符箓都了若指掌,几乎就没有不认识的文字。
“这……这……”谢籍翻动着脆弱的册页,眼睛越瞪越大,手指摩挲着那些扭曲的字符,“这……这是什么鬼画符?不……不对,这……这绝对不是符文,也不是任何一种古文字。”
连谢籍都认不出的文字。
“认不出就认不出吧……以后再讲。”洪浩见谢大才子都只能干瞪眼,也就作罢。自己此行的目的又不是寻宝探秘,撞机缘造化,正事要紧。
他将册子小心地收好,万事顺其自然,不再多想。
眼下正经事情,却是这星云舟——被窦十五砍了一刀,虽讲没有伤到主体龙骨,但右舷后部到船尾已经被削去一大块,严重影响小船的稳定和速度。
好在谢籍出发前便把各种情况预先做了打算,造船的材料都备着,眼下只要寻个地方停靠,把破损的地方修补一番即可。
当下便操纵小船开始下降高度,等到穿过厚厚的云层,终于瞧见下方是一片郁郁葱葱,山海相连的巨大岛屿。
终于,随着高度快速下降,地面的情形也越来越清晰,谢籍最终选定一块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的谷地。
嗡——。
星云舟稳稳落在草地,船身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几人从船舱出来,舒展一下筋骨,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四围情形……
只见谷地周围的树林边缘,山丘后面,陆陆续续冒出了许多人影。这些人穿着简陋的麻布或兽皮衣服,肤色偏深,身材大多矮小精悍。
他们手中拿着石斧、木矛或弓箭,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敬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我日,还以为是荒岛,不曾想这么多……小短腿。”谢籍惊奇叫道。
“嗯,只是些寻常山野土着……”洪浩神识扫过,“大家莫要惊慌。”
却见那群人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突然中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狂热的呼喊。
“哇啦哇啦!哇哩哇啦!”
“卡密萨马!卡密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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