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皱眉道:“还不肯出来么?”
洪浩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却冲老者做一个诡异笑容,以示回答。
说来老者是使用法则对付法则,但法则此时与洪浩的肉身融为一体,故而法则遭罪便是洪浩遭罪。
见法则还不肯认输服软,老者也是动了真火。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手指灵动翻飞,轻轻捻动。刹那间,那五彩光芒交织而成的绳索如被赋予了生命,疯狂地收缩起来。
洪浩瞬间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紧紧束缚,整个人被勒得动弹不得,绳索紧紧缠绕,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挤爆。
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球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仿佛要从眼眶中迸裂而出。额头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打湿了他身下的地面,瞬间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而瘫倒在地。然而,那绳索的束缚力却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原地,让他连跪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已经能感受五彩光芒透过皮肤化作汹涌的力量,与他体内的法则之力纠缠撕扯,五脏六腑皆是战场。须知这可是远超世间力量的法则。
随即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而虚幻,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周围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空洞,只剩下那绳索收紧时发出的“嘎吱”声,以及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最后,终于陷入无尽黑暗,再无知觉……
……
山崖顶的野山楂早已落尽最后一个红果,小炤蜷缩在树下,一双大眼黯淡无光,肩头停着一只不怎么怕人的大山雀。
树身上,第六个“正”字,只差最后一横——她已经在此等候哥哥二十九日。不吃,不喝,不睡。
“哥哥,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小炤轻声呢喃着,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她的眼神迷茫中带着固执,那是对哥哥深深的爱与信任。
陆芷捧着新蒸的米糕走近时,发现昨日留下的竹筒水依旧满着。米糕的甜香惊飞了山雀,小炤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晨光勾勒出她凹陷的双颊,唇纹裂开的血口结了又破,在苍白的皮肤上洇出梅枝似的暗痕。
陆芷叹一口气:“小炤妹子,明日……明日星云舟便启航,你当真不随我去中土了么?”
红毛丫头幽幽道:“哥哥和娘亲都在下面,我还去哪里?我要在这里等哥哥上来。”
陆芷摇摇头,沉默一阵,终于开口:“我知道你和洪大哥情若兄妹,我也觉得洪大哥真的是个好大哥……可是,这下边的情形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他……他可能已经不……”
自从洪浩掉下去,山谷的大雾就再也没有消散,屏蔽了所有气机。
“不会!”小炤立刻打断陆芷,“哥哥不会死的,他答应要将我娘亲的骨殖带回青丘安葬,他是说话算话的人,还没完成,怎么可能会死?”
答应了而没办到的事情,这世间不知每天都有几多。陆芷知道小炤的理由没有道理,但却无可奈何。
“你总要去一趟水月山庄,把事情给庄里的人讲一讲。”
小炤望她一眼,“你回了中土,你去讲就可以了。你走吧,我们不一样,你还有家,还有许多亲人……我只有哥哥……”她轻轻道:“哥哥不在,所有人和我都没有关系。”
陆芷长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劝不动小炤的,最后只得道:“星云舟明日酉时启航,我给你和洪大哥都留了房间。”
小炤点点头,“嗯,哥哥上来我们就去找你。”
……
洪浩终于醒来,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老者正在看一本什么书籍,津津有味,甚是入迷。
“前辈,”洪浩只觉还有些许头疼,“我怎生睡在这里?”
老者听到叫声,连忙把书合上,“总算醒了,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么?”
洪浩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只记得撒了泡尿……后边就不记得了。”
“你小子与我比试谁个尿得远,输给了我,不记得了?”
洪浩诧异道:“输了么?呃……我怎么可能输给前辈。”他已然想起,此刻却鸭子死了嘴壳硬。“不管那些,我怎么稀里糊涂睡在这里?”
“你输了比试,按约定要把苍翠剑给我。”老者帮他回忆,“不料苍翠里那道法则不愿意留下,窜到你身体中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我无奈之下,只得催动克制法则的法则去制服它……它们在你身体里打了一架。”
洪浩这才知晓自己又被法则上身了。当下点点头,“这便说得通,我之前也被法则上身过,醒转后全不记得。”
旋即好奇问道:“那最后如何?它们谁打赢了?”
老者白他一眼,“我的法则天克星云舟法则,要不是为了救你小子,星云舟法则早就灰飞烟灭了……我看你小子受不住,只得收了法则,答应不再留它。眼下它又回到苍翠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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