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可别糟践狗了。”
大老王重新坐起来,眯着眼看向远处海面上那个别扭的黑影,不阴不阳地损道,“我看哪,这玩意儿连狗都不如,整个儿一喂不熟的白眼狼!”
也别怪这两个人把纯一郎吃干抹净了还要贬损他……
主要是现在的早潮号,确实是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态,缓缓划过波光粼粼的海面。
它既未完全浮起,露出流畅的背脊和舰桥;也未完全潜入,消失于碧波之下。它正处于一种“半潜”状态,仿佛一个高大的汉子勉强挤进浅水池,只能尴尬地蜷着身子。
艇身的大部分没入水中,唯有指挥塔围壳和一小截背部像是鲸鱼浮出水面的脊背,突兀地切割开金红色的海面。
远远望去,不像是隐秘的海下刺客,倒像是一艘吃水过深、航行得十分勉强的老旧货轮。
这滑稽而危险的姿态,实属无奈。
主要是咱老祖宗实在太了不起了,不管咋样,反正就是把渤海弄成了我们的内海。
而这片靠近大陆的水域,平均水深不足五十米,海底渔网密布、航线交错,对于“早潮”号这种适合大洋深水的潜艇而言,不啻于巨鲸闯入了浅滩沼泽。
只得采用这折中的通气管状态,小心翼翼地向更深的外海“蠕动”。
不过,说它是老旧货轮这形容倒也贴切。
早潮那指挥塔围壳外面,此刻正罩着一个粗糙的,可随时抛弃的木质渔船外壳。倘若此时有高空侦察机掠过,仓促一瞥之下,绝难发现这艘“笨拙渔船”的真身,竟是一艘潜艇。
是的,七个小时后,按照事先拟定的通讯计划,早潮号将会与本土进行一场计划中的通讯联络。
这也正是江夏过去几天不眠不休、玩命抢修的核心原因——必须让它在关键时刻“活”过来,并能“正常”工作。
就在今日凌晨,最后的调试终于完成。纯一郎这个家主和原潜艇人员几乎是掐着秒表,被催促着匆忙登艇。
目送那黝黑的艇影缓缓离开码头,江夏和大老王才得空瘫在这沙滩上。
大老王爬起身子,从后腰摸出一把随身带着的水手刀,在身旁礁石缝隙里熟练地撬了几下,掰下几个沾着海藻的小生蚝。
他用手肘擦了擦其中一个,递给江夏:“喏,透透鲜,补补你这几天熬掉的元气。”
江夏也没客气,接过来,就着咸涩的海风,吸溜一口将冰凉鲜嫩的蚝肉吞下,一股属于海洋的原始鲜甜在口中化开。
诶嘿,好吃!
“你说,”大老王自己也撬了一个吃着,目光却没离开海面上那个逐渐变小的黑点,“那‘纯一郎’,会老老实实按咱们的剧本来吗?回去后会不会翻脸不认账?”
江夏望着早潮号那半潜的别扭身影,感受着喉间残留的鲜味,缓缓道:“翻脸?他得有那个胆子,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这么确定?”
“哈……”江夏又吞了坨蚝肉:“你忘了纯一郎看见佐藤艇长的眼神了嘛?”
提起佐藤艇长,大老王也乐了。
这位可是个 “妙人”。自打被俘后,他半点没闹情绪,反倒铁了心站在我们这边。
要不是说家学渊源的惯性作用大呐!
前阵子修艇的空闲期,得知要派战士扮演他跟纯一郎 “对戏”,佐藤不光不抵触,还兴致勃勃地当起了 “老师”:从说话时爱摸下巴的小动作,到指挥时喜欢用左手敲桌沿的习惯,连 “一三五穿红兜裆布、二四六穿白兜裆布,星期天敢穿花格子” 的私密癖好都抖搂得明明白白,生怕扮演的战士露了馅。
还暗搓搓的对着自己的几个心腹下令,让那几个人护着点我们深入虎穴的战士。
而登艇时的“纯一郎”,在最初的慌乱后,发现那两个见证了自己一生之耻的随从竟未跟上,心头猛地窜起一丝侥幸的火苗:“难道……那两个废物被处理掉了?”
狂喜隐约浮现,“如果他们都消失了,这趟噩梦般的旅程,回去后我是不是可以把它彻底抹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幻想如同肥皂泡,下一秒就被现实无情戳破。
纯一郎的目光猛地凝固在送行人群里……
那个在他幻想里,被这边的傻白兔弄去干苦力的佐藤艇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和地与他隔空相望。
甚至还心情不错的对他摇起了手里的小红花:“欢送欢送,热烈欢送!”
八格耶鲁!
你滴华国语,说得这么比我还溜!
凸(艹皿艹 )!
纯一郎几乎要骂出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
谁说这边的人都是心思单纯的小白兔?!这他娘是要把老子捏在手里,捏到死啊!
佐藤没死,而且显然已落入对方掌控。这意味着他纯一郎最大的把柄被对方攥得死死的!
回国后别说争夺家族资源,稍有异动,这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早潮号载着纯一郎彻底冰凉的侥幸,向着更深的水域驶去,逐渐抵达渤海海峡附近,黄海与渤海在此交汇,水深流急,远离主要航道,正是进行“意外通讯”的绝佳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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