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苻秦使者阎负、梁殊,行至姑臧,携诏书传苻秦命令,征张天锡入朝。
张天锡召集官属,与其商议行止,说道:“今若朝秦,恐必不返;如或不从,秦兵必至,如何是好?”
禁中录事席仂道:“先公原有故事,遣质爱子,赂遗重宝,今且照旧施行,缓兵退敌,徐作计较,这也是孙仲谋即吴孙权屈伸的良法呢!”
语才说毕,即由群僚指驳道:“我世事晋朝,忠节着闻海内,今一旦委身贼廷,辱及祖宗,岂不可耻?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众出拒,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与秦一战,难道定不能胜敌么?”
张天锡听了,即攘袂大言道:“我计决了,言降即斩!”
于是引阎负、梁殊入宫,说道:“汝两人欲生还呢?还是死返呢?”
阎负和梁殊仍不少屈,朗声辩论。
张天锡大怒,叱令左右属下拿下阎负和梁殊,牵缚军门,即命军吏用弓箭射死二人,且出令道:“射若不中,是不肯与我同心,就当坐罪。”
军吏齐声得令,弯弓竞射。忽然有天锡之母严氏走出来,且泣且语道:“秦王起自关中,横制天下,东平鲜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汝若出降,尚可苟延性命。今欲将蕞尔一隅,抗衡大国,又命人射死秦使,激怒敌人,国必亡了!家必灭了!”
莫谓妇人无识。张天锡却不听,仍然催促军吏急射,阎、梁两人都是血肉身子,怎能禁得起许多箭镞,当然是为国捐躯了。
那张天锡即使龙骧将军马建,率领士兵二万人,出发抗拒秦兵。
秦将梁彪、姚苌、王统、李辩等,已经来到清石津,攻打凉河会城。
凉河守将骁烈将军梁济,举城投降附秦。
苻秦的苟池又自石城津济师,与梁熙等人会合攻打缠缩城,又得陷入。
凉将马建,途次闻两城失守,不禁惊惶,反而令前队变作后队,退屯清塞,且飞书传报到姑臧,再请添加士兵。
张天锡复遣征东将军常据,率众三万,戍守洪池,自领余众五万,驻守金昌。
安西将军宋皓,入宫对张天锡说道:“臣昼察人事,夜观天文,秦兵不可轻敌,不如请降。”
张天锡闻言,怒道:“汝欲令我为囚奴么?”遂将宋皓叱出,贬为宣威护军。
广武太守辛章,保城固守,与晋朝的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商议道:“马建出自行阵,必不肯为国家效死,若秦兵深入,彼若不走,定即迎降,我等须自为定计,且合三郡精卒,断他粮道,与争死命,方可保全陇西。”
彭知正和赵疑二人,恰好也赞成其观点,惟欲先通报给常据,约定为声援,当下由辛章遣报常据,常据请诸天锡,张天锡搁置不理,于是一条好计,徒付空谈!
秦兵却连日进行,姚苌为先驱,苟苌等人陆续继进。行近清塞,马建只好出兵迎战,一边是奋勇直前,有进无退;一边是未战先怯,有退无进,彼此成了一个反比例,自然秦胜凉败。
马建见不可敌,便即弃甲下马,匍匐乞降,余众多半逃散。
苟苌既而收纳马建,复移兵攻打洪池。常据率兵奋斗,与马建却不相同,无如凉兵都不耐战,一经交锋,都是旁徨却顾,不敢勇往直前。
秦兵着着进逼,东斫西劈煞是厉害,单靠常据的一腔忠心热忱,究竟不能支住,终究落得旗靡辙乱,一败涂地。
常据骑的马被秦兵刺死,偏将董儒另授他马,劝常据奔跑躲避,常据慨然道:“我三督诸军,再秉节钺,八统禁旅,十总外兵,受国宠荣,无人可比,今在此受困,应该致死,还要走到何处呢?”
常据说着,步行回营,免胄西向,稽首再拜,自刎而死。
军司席仂,看见常据已死节,也慷慨赴敌,格杀秦兵多名,伤重身亡。张轨四世忠贞,总算得此两人。
秦兵遂而攻入清塞,张天锡闻耗,亟令派遣司兵赵充哲,中卫将军史荣等,领兵五万,前往抗拒苟苌军队。不意赤岸一战,全军覆没。秦兵长驱直入金昌城,张天锡不得已,出城自战。兵刃初交,狂风大起,天昏地黑,白日无光,凉兵本无斗志,经此一变,立即骇散。
张天锡也欲逃回城,偏偏是城门紧闭,不接纳张天锡,眼见得城中士兵已经叛变,张天锡只好带着骑兵数千人,奔还姑臧。
金昌城内的守吏,即开城迎纳,秦军苟苌等人,休息一宵,便向姑臧进发。
先是张骏为凉州刺史时,已有童谣行:“刘新妇簸米,石新妇炊羖羝,荡涤簸张儿,张儿食之口正披。”这种不伦不类的歌谣,大众把歌谣视为胡诌乱编,不值得研究探索。谁知歌谣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到了秦兵攻打凉州的时候,姑臧城内的童儿,无一不歌唱此曲。后来有人解释,谓刘曜、石虎,先后伐凉,均不得克,及秦兵一至,方才迎降。解释亦不甚确当。
还有张天锡所居住的西昌门,及平章殿,无故自崩。张天锡又曾经梦见一只绿色的狗,形状甚为长大,从城东南方向跃入,欲噬咬张天锡,张天锡避匿床上,狗尚未舍,惊极而醒来。自知此梦不祥,暗中有戒心。及败回姑臧,婴城固守,才阅数日,秦兵已到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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