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界中的林欣欣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她的瞳孔倒影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林三察觉到她的动静，问道。
从纪礼说出那句话之后，纪界的高层，全部进入了静坐的状态。
这种状态，称之为“蓄势”。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沈啸，还有蓝宇。不，那个人不是蓝宇……”
“什么意思？”白妙音也凑了过来，按理说，这种入定，不该有所动作。
但林欣欣是谁？这默然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疑惑。
“让你们看看吧。”
林欣欣召唤出了“王的长弓”。
众人：……
“不是，你连这个也能录像吗？”
“嗯，这跟你们身上的信仰差不多。我也有，但只有一个，是沈啸。”
“他在哪儿？”林凡蹙眉。
纪界内部是有信仰的，信仰的来源就是纪界的代理人，十一个职业的代理人，实力会比其他人高一个层次。原因就是没个职业，他们就算是老大，统领，被纪界拔高了一层。至于其他人，就没有这种东西了。可偏偏林欣欣有一个。
多少有点离谱就是。
“应该要死了。咦，不对！”
————
那箭矢犹如流星般射向了蓝宇，蓝宇张开双臂，似在迎接着箭矢。
箭矢冲着他的额头直直地插去。
下一秒，箭矢直接没入了他的额头，从脑袋穿过，血液从脑袋里迸发而出。
沈啸：？？？
饶是他心坚似铁，这时候也有些懵了。
不是，你装什么呢？
你能被老子射透，装得跟个大哥大似的？
结果就这？
“司！徒！易！”
“蓝宇”声音幽冷，那语气中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司徒易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黑袍，从沈啸的侧边走了出来，瞥了沈啸一眼，从手中拿出一颗珠子，放在他的手上：“这东西，送去星落城，他们就能赢，能做到吗？”
“你敢！”“蓝宇”目眦欲裂。
也顾不上插在自己脑袋上的箭矢，一挥手，天地色变。
然而，司徒易嗤笑一声，也跟着一挥手，天地又恢复了正常。
“你这废物，研究底层规则这么多年，也就这种程度。但凡我再有三年，就能达到你的水准，我常说欧阳学不过中人之姿，你？废物中的废物！”
司徒易先是嘲讽了一波，转身想要交代沈啸一些事情的时候。
沈啸已经跑，跑得极快。
他掰了掰手指，脱下了自己的黑袍，露出了精壮的身子：“那么，来，废物，跟老夫过过招。”
————
星落城，星落城……
沈啸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越来越多的人在追逐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星落城。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星落城。
这么些年下来，猛然间回头，他发现，以往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
跟林凡组建了酒馆小队，再到后来，去夜羽的队伍，经历的这一切。
老实说，从林凡的队伍里离开，他不后悔，他想要更强，他不想依赖别人，他想要成为最强的那一个，那就必须迈出去。
只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并不尽人意。
他想到了过去，想到了以前的日子。
他脸上满是混着尘土的汗水，一道道污渍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与干涸的血痕交织在一起。
近了，近了……
他视线逐渐模糊。
忽然间，在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影。
他抬起手臂，就想给这个人影来上那么一下。
“老沈。”林凡喊了一声。
沈啸顿了一下，金黄色的竖瞳带着一丝麻木，看着林凡，他手微微颤抖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卡牌，递了过去：“给……给店长。”
林凡神色复杂，接了过来，此时此刻，沈啸已经油尽灯枯，在林凡把东西接到手里的瞬间。
整个人往后倒下，他看着天空，双目逐渐浑浊。
莫名地，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在暴风城小巷子里看到的那座秋千。
【要是，那天能坐上去玩一玩就好了。】
这是属于他最后的思绪。
————
司徒易站在原地，他平静地看着“蓝宇”，此时此刻，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忽然间，他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蓝宇”神色阴沉，仿佛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并不是他一样。
“那小孩，跳出了规则外，你害怕了。他明明不强，可以说，他这一辈子的成就，老夫一眼就能望得到头。但是你害怕了，你害怕任何跳出规则外的东西。“伊强”是这样，“沈啸”也是这样。”
谎言，辱骂，伤不了人。
真相，才是快刀。
司徒易，已经完完全全地抓住了“蓝宇”的弱点。
那是规则外。
什么是规则外？
世界意志的规则，包括了所有。但，是有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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