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赦免的花昧,与我何干?”
“你与陛下姐妹情深,她虽心善可你却不是良善之人,你真的留得下她?”
苏江酒笑意加深,“有时候啊,不得不信报应。所以,我有时心情好,也会日行一善。”
苏歆冷哼一声,不再回答。
苏江酒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苏歆言简意赅,“跑马场!”
苏歆说着,马车外的小厮赶马便更加快了些。
花家的祖籍本是梁州江阳县人,后来做官,全家才从梁洲移到了兖州。
自苏江月恩准花昧带着花诺的尸骨回乡安葬后,花昧害怕花诺的尸骨腐烂,便叫人连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江阳。
由于花家爵位被削,所以花家已算不上贵族,不能建立陵寝厚葬。
花昧找了一块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找人为花诺打造了棺椁,还建立了墓碑。
山水旁是一片竹林,清风拂过,竹叶摇曳,竹身挺拔修长,竹林茂密成荫。
花昧一身素衣,披麻戴孝。她跪在墓碑前,轻轻笑道:“娘,这一生,您为功名利禄一事操劳了一辈子。您也老了,是时候该歇息了。”
花昧流泪道:“娘,我们回家了,落叶归根,也算有始有终。”
花昧语毕,突觉腹部剧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温热的血液不断涌入喉间。
花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口吐在了花诺的墓碑上。鲜血染红了墓碑,花昧倒地身亡。
空中风卷云残,下起了倾盆大雨,竹林中狂风大作,竹叶被风零落的一片不剩,只有那傲气长存的竹竿还依旧挺直。
梁州的雨没有落到兖州,兖州依旧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跑马场上,桂英牵着两匹骏马朝着苏歆和苏江酒缓缓走来。
苏江酒越发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歆从桂英手中接过两匹马的缰绳后,递了一根给苏江酒,苏江酒接过后,苏歆解释道:“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军营时,一起赛马,一起喝酒,一起上阵杀敌,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吗?我记得,那时我的武功不如你,但你却愿意用心教我。后来啊,我就一直模仿你,甚至想着超越你,但直到现在,文治武功上,我依旧没能超过你。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把你当做好友,同袍。可是,我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破裂的呢?”
麟安元年夏,并非是苏歆自己想进军营,她是听从了母亲苏淳的命令才来的军营。
他来了军营后,他的父亲被囚禁了,苏歆只在军营待了半年,后在听说了家里的事后,便连夜策马,八百里加急,赶回了永王府。
中间跑死了十匹快马,当苏歆回到王府时,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她从马上重重摔了下来,后来还是王府小厮把她抬进府里的。
其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母亲是打着让他历练的幌子故意将他调离兖州,才好对她父亲下手。
后来,苏歆杀了苏淳,整个永王府便由苏歆掌管。
苏歆其实对苏江月登基没有一点异议,对她而言,谁当皇帝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当个闲散王爷,快活一生就好。
可永王府里那些苏淳留下的亲卫却没一人是省事的,他们死忠苏淳,见苏淳死在苏歆手中,便告诉苏淳,传国玉玺就在永王府。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新登基的帝王苏江月也容不下她。
麟安四年冬,苏江月诏令举办冬猎。
苏江酒念及与苏歆情谊深厚,又见其为父守孝,蛰居不出长达一载,料想他心中烦闷。故而,为宽解其心怀,便邀他一同去冬猎。
是日,银霜覆野,漫山皆素,天地尽白。
苏江酒、苏江月与苏歆三人纵马驰于丛林之间。
彼时,三人皆年少,意气飞扬,豪情干云。
这一日,三人抛却君臣之礼,唯叙骨肉亲情。
可也就是在那一日,三人感情断裂,再也不复如初。
麟安四年冬,天气虽然寒冷,可空中却升起了太阳,阳光洒落地面,暖化了空中的丝丝寒凉。
三人身骑骏马,背着弓箭,在丛林中驰骋。
偶尔会遇到出来猎食的鹿兔虎豹。
一路的狂奔让三人有些劳累,三人便停下马,牵着缰绳在林中漫步。
苏江月感叹道:“可奈光阴似水声,迢迢去未停。岁月不停,时光如梭,眨眼间就过去了四年。”苏江月问道:“江酒,还记得四年前,朕登基时,你对朕说过的话吗?”
苏江酒当然记得,苏江月登基时,苏江酒为了亲眼看到苏江月登基,也曾夜离军营,策马扬鞭,奔袭千里。
苏江酒永远都忘不掉,苏江月称帝的第一日夜晚,召他入宫。
明晃晃的火烛将金碧辉煌的宫殿照耀的亮如白昼。
苏江酒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字字坚定,句句诚恳,“陛下,日月璀璨生辉,需群星相护映衬,日月方能如月之恒,如日之升。臣方做星辰,永伴日月左右,此生忠心燕国,肝脑涂地,九死不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鳯来仪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鳯来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