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简短,只言大局急变。”
许尘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泰山深处群峰,“但我大体也能猜到几分。”
隼翎点点头,刚才的戏谑之色一扫而空,声音变得沉着。
“这里不是细说的地方。跟我来,九大王才刚结束议会,特意交代过了,你一到,直接带你去见他。”
“好。”许尘应道。
言罢,两道身影拔地而起。
一大一小,隼翎雄健的身姿在前引路,翼展扇动间带起狂风,许尘则周身银光流转,如一缕锋锐的箭矢紧随其后,速度丝毫不弱。
飞驰间隼翎扭过巨大的头颅,那双锐利如宝石的鹰眼斜斜瞅着许尘,带着一丝疑惑和一点点的恨铁不成钢,
“许老弟,话说回来,你这身修为……怎么还在太岁一境趴窝呢?我可都追上来了!你再这么慢悠悠地,小心连紫阿那丫头都要超过你咯!”
他故意用一种极其惋惜的口吻说着。
许尘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回应道,“云顶山琐事缠身,分身乏术,哪有太多心思沉下去打磨根基。”
他并非刻意隐瞒。
他的修为境界,确实停留在太岁一境不假。
至于能以这一境修为力抗太岁三境……这种事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这杂毛鸟怕是会以为自己疯了。
况且,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有些底牌,即便是生死之交,也并非都要揭晓。
“你啊你啊!”
隼翎连连摇头,巨大的喙开合着,
“骨子里就是个不耐管束的主儿!现在倒好,在别山当差,事儿多了,修行落了,怕是连酒都许久没喝个痛快吧?听老哥一句劝,不如回来得了!九大王向来爱才,只要你点个头,以前的事他老人家绝不会放在心上!在自家地盘,日子不爽利得多?”
许尘面上笑容依旧,眼底深处却平静无波。
隼翎此言出自关心,但他自有盘算。
螣九的确礼贤下士,手段格局皆非寻常可比,然而正因如此,才更显其深不可测。
当年秘境中那几次试炼与隐晦的较量,许尘深知这位大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和通达。
这泰山看似雄浑巍峨,内里的却是势力交错,派系森严,宛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浑水。许尘若是远离尚可自保,卷入其中……代价未知。
他无意争辩,巧妙地转开了话题,声音提了几分,盖过掠耳的风声:“听你方才话里话外,九大王最近……莫非涨俸禄了?”
“岂止是九大王!”
隼翎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庞大的身躯灵活地侧飞到许尘左边,与其并行,“如今泰山九位大王麾下,哪一位不是掏足了本钱安抚下心?灵果灵泉敞开了供应。”
他庞大的翼翅有力地挥动一下,掀起一道小型气旋,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这阵仗……我估摸着……离跟通山那边开正式战事的日子,怕是不远了。顶多……也就这一两个月的工夫。”
一两个月?
许尘心头微微一沉,暗道一声不妙。
这时间对他而言,说短不短,说长却绝对不够置身事外,以螣九的手段和用人之心,若在这开战前夕硬要留他在泰山效力,他实在没有合情合理且能让人信服的托词来拒绝。
“那开战的由头……”
许尘试着探问更深,“大妖王与通山城那边的……是怎么谈的?可有正式约成?”
隼翎巨大的头颅坚定地摇了摇:“这……内里的水就深了。九大王肯定要跟你细说的,我就不在这里嚼舌根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敬畏和谨慎,看来核心的情报依旧掌握在最上层手中。
许尘不再多言,将疑虑暂时收拢心底。
飞驰了不过半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已破开层层叠叠的云絮,一座悬浮于众峰之巅、被无数霞光瑞气环绕,形似巨大白玉的山峰已在眼前。
峰顶巨大的洞府门户流光溢彩,气象森严,依旧如从前那般壮阔。
许尘知道,螣九的居处到了。
“就是这儿了。九大王一谈起来没完,我跟那些石头桩子似的站在里面别扭得紧。”
隼翎在洞府外巨大的白玉平台上落下,抖了抖翅膀,“我就在这儿候着,等你出来,我们好好找个地方,喝它个天昏地暗!”
“好,一言为定。”
许尘点头应诺,身形飘然降落在光洁如镜的白玉地面上。他正欲上前几步通报名号,却见那洞府光华流转的厚重门扉仿佛感应般无声无息地朝内滑开。
一道挺拔修长,通体覆盖着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长毛的身影,仿佛由洞内的光华中凝聚而出,静静地立在门口。银白色的瞳孔深邃如寒潭,安静地望了过来。
“许尘兄弟!”
清冷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宛如玉石相击,“久违了。”
许尘面上绽开一个诚挚的微笑,拱手见礼:“白狼兄弟,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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