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秦太初的声音似从亘古传来，那道挺拔的背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玄色衣袂无风自动，却始终未曾转身。
"我来尼玛！"天宗瞳孔微缩，心中暗骂。但是面上却恭敬行礼，自己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作死："晚辈天宗，拜见君上。"
"恨我吗？"秦太初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淡然，"将你们强拽入这场因果。"
天宗垂首，指尖不着痕迹地掐进掌心："为苍生计，晚辈万死不辞。"
"哈哈哈——"笑声震得虚空泛起涟漪，那道背影微微颤动："好个口是心非的小滑头！"
笑罢，秦太初忽然话锋一转："你，叫什么名字？"
"天宗。"
"天...宗..."二字在虚空中久久回荡，似在推演着什么。半晌，秦太初轻叹："这世间种种，'不要脸'应当与你说明白了。"
天宗嘴角一抽："不要脸？"心想这名字倒是贴切——那无面人可不就是没脸没皮？
天宗凝视着那道虚幻的背影，单刀直入："前辈，如今希望之地的人已随我前来，您要我们如何行事？"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要替您报仇雪恨吗？"
"报仇？"秦太初的声音在虚空中荡起涟漪，带着几分恍惚，"在这浩瀚宇宙面前，个人恩怨何其渺小。"他的身影微微晃动，"况且当年那些人...也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
"你清高！你了不起！。天宗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追问道："被何人所骗？"
虚空中突然卷起一阵灵力乱流，秦太初的衣袍剧烈翻飞："我追寻万年...那或许根本不是'人'。"
天宗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幻境所见："是那只...巨眼？"
"正是！"秦太初的身影骤然扭曲，声音中蕴含着万年不化的怒意，"它以永生为饵，蛊惑他们背叛我！"
天宗敏锐地注意到，这位向来从容的君上，此刻连虚影都在颤抖。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那前辈您如今...究竟是生是死？"
虚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良久，秦太初的声音才幽幽传来："此刻与你对话的，不过是一缕灵蕴。但真正的我..."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缥缈，"应当还活着。毕竟，能杀死我的存在，这世间还未诞生。"
最后一句话在虚空中久久回荡，带着独属于绝世强者的傲然。天宗却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份傲然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确定。
天宗凝视着虚空中那道朦胧的背影，沉声问道："前辈，当年那场浩劫...最终是我们胜了吗？"
天宗眉头微蹙，"如今虽仍有妖兽盘踞各方，却已沦为修士猎场，这..."
"胜利？"秦太初的虚影轻轻晃动，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不，是那道连通两界的空间裂隙...被某种存在强行关闭了。"
"关闭？"天宗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何等伟力能封禁两界通道？又为何要这么做？
似是感应到他的疑惑，背影传来一声叹息："我亦不知。"
天宗暗自腹诽："又是这般说辞！一到关键的地方就不知道，一点手段都没有！这等糊涂虫也能当一界之主？难怪落得众叛亲离..."
"你说得不错。"秦太初突然开口，惊得天宗心头一跳，"当年我醉心长生大道，确实...疏于治世。"
"晚辈并非..."天宗慌忙辩解，随即话锋一转："那巨眼究竟是何来历？"
虚空中骤然阴风大作，秦太初的衣袍猎猎作响："似意识凝聚的灵体，却非此界造物。"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自那一战后便销声匿迹，万年来...我始终未能寻得其踪。"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带着刻骨的不甘。天宗注意到，那道始终背对自己的身影，此刻竟微微颤抖起来
秦太初的虚影突然抬手，衣袖翻飞间，一道纯净的白色光球缓缓凝聚，悬浮于天宗面前。
那光球表面流转着奇异的纹路，时而如星云旋转，时而似万兽奔腾，散发着不属于此方天地的气息。
"前辈，这是......您的灵蕴？"天宗迟疑地伸出手，却又在半空停住。
"我的？你想的美！"秦太初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这是当年我杀入妖兽界时，从它们本源之地夺取的异界灵源。"
“卧槽！前辈，你这么猛吗？居然杀入异界，还夺取了他们的异界灵源？”
“哼！屠戮我族人，我岂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听到此话，天宗眼角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这玩意儿...能吸收？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寻常修士若强行融合，轻则经脉尽碎，重则魂飞魄散。"秦太初的语气突然严肃，"但你不同。"
"我有何不同？"
虚空中突然陷入沉寂。良久，秦太初的声音幽幽传来：
"因为你是被'他们'用天道璧和造化玉牒，精心培育的——完美容器。"
天宗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我？被培育出来的？还完美容器？”
“不错！当初我抢夺天道壁的时候，你刚成形，我就顺手把你抢了过来！”
“我谢谢你啊！”
"嗖——"
破空声骤然响起，秦太初袖袍翻卷间，那团莹白灵球如流星般贯入天宗胸膛。
"前辈！我还没准备好----"天宗的惊呼戛然而止，灵球入体的刹那，他全身经脉如遭雷殛，四肢瞬间麻痹。
虚空中，秦太初的身影开始雾化，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记住...去应许之地...我..."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完，那道伟岸背影便如烟消散。
"混账！"天宗咬牙咒骂，体内此刻已翻江倒海。那灵球如同活物，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灵力沸腾。他的皮肤开始不正常地鼓胀，青筋如蚯蚓般在体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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