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这班飞机快到边城了，得先跟老邵打声招呼，别让其他人抢先调度走了郝总的团队。”
然后他就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起电话来。
而在同一时刻，南空指挥中心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夏航班上的副驾简直就是一个废柴，这个不会，那个不敢，就连说话都像是被吓得断断续续的。
邵阳实在搞不懂，这种人怎么从飞行学院毕业了？而且竟然这么早就被安排上机实习，这样的副驾也太不靠谱了吧？
“真是个废物！”
“这家伙当副驾简直是浪费名额！”
邵阳气得浑身发抖，他在空军系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至少七八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胆小如鼠的客机飞行员。
遇到一点事就怕成这样，这还怎么当飞行员？
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乘客。
要是换任何一个其他的副驾，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副驾尽管经验不如机长丰富，但让飞机平安落地应该是能做到的。
哪怕过程中有些小小的偏差也没关系，只要最终能安全降落，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
一架小飞机而已，东神民航承担得起一点损失。
可如果出了人命，那就真没救了。
邵阳很少像今天这样动怒，整个指挥中心的氛围都被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连通讯员小张同志此时也不敢出声，生怕不小心招惹到了他，让自己跟着倒霉。
还好，邵阳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作为一名资深指挥员，平复心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之所以发火，完全是因为那航班副驾的表现让他气急败坏。
遇上这样的窝囊废副驾，换了谁也得发脾气。
相比起来，邵阳已经算控制得很好了。
别说邵阳，就连小张听了也是满脸涨红，恨不得亲自上去把那个胆小鬼好好训一顿才痛快。
但现在显然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如果再给副驾增加压力，恐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要破灭了。
于是邵阳接过小张手中的耳机，对另一端的乘务长说：“安抚好那位副驾，就算机长无法恢复意识，他也必须挺身而出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全机四五百条生命现在就在他的手上，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容许退缩？要是早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当初就不该来开航线，既害人又害己。”
即便是第一天上岗的新手副驾，最起码也应该能够操控飞机着陆。
若非乘务长王雨还算冷静，否则这场面简直就像是一场灾难等待着他们去发现真相。
虽然确实如此，王雨还是只能尽量保持和蔼的态度。
南空指挥中心不可能派出一个飞行员过去接班，最后要想保命还得靠机组人员自己努力。
在没有清醒机长的情况下，副驾小李大概就是唯一的生路了。
这时候即使害怕也无路可退。
“我知道了，领导，我尽力而为。”王雨郑重回答道。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完成。”
邵阳严肃地说，“想活下去只能靠自救。
这不是别的交通工具，随时可以停下来休息；空中一旦失速，迎接你们的就是致命结局。
为了所有人，请务必安慰住副驾，除非你在乘客当中能找到另一位飞行员来接手，或者自己尝试驾驶。
无论如何，保证安全降落是首要任务，哪怕是在军事基地着陆都行，一切以乘客的生命安全为重。”
放下耳机后的王雨瞬间换上了一脸苦笑，转过头看向驾驶位上的小李时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怎么说服这样一个心惊肉跳的人呢？如何才能让他鼓起勇气操作飞机平稳降落？难度极大，可能比安抚全体旅客还要棘手。
但是既然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王雨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然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结束通话后，邵阳也不禁叹了一口气，感觉全身无力。
面对这样的情景他深刻体会到一句话：不怕遇到强敌，只怕碰到弱队友。
没办法，遇到这种胆小鬼副驾不仅不能指责还得温柔对待。
骂只会适得其反，让情况更糟。
万一心态崩溃了，在那么高的空中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都不足为奇。
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的邵阳用手揉着太阳穴说道：“继续监控飞机状态，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同时告诉所有在飞的所有飞机——无论民航还是军用飞机——都要让道，让这架飞机优先通行。
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派战机引导护航。”
当然最关键还是要稳住副驾的心理状态，确保降落时不要出问题，到时候可真就没法挽回了。
加满油的夏航班理论上还能再坚持飞翔七到八小时，因此他们拥有相对充裕的时间进行救援准备。
但如果最后落地环节出差错的话……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主管问道，“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我们得想点办法。
起码先派架飞机上去看看情况也好。”
“部长我联系了，但他正在京城开会。
他的指示很明确，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确保航班安全着陆。
四五百条人命，要是真出事了……”
后面的词儿，主管说不出来了。
邵阳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我也知道干等着不行，但全指望那位副驾也不现实，那不是看着飞机出事吗？不过，我们也做不到直接往机上送个飞行员去，现在只能靠机上的这些人自救。
有两个方案：一是副驾心理素质够好，能稳定驾驶；另一个就是碰运气，看乘客中有没有飞行员，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清空航线，给这架飞机腾出路来。”
主管苦笑着摇头，第一个可能性还算有的拼，第二个嘛，能找到飞行员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更何况还要是能开这种大型客机的专业人士，这简直比中奖还难啊。
从那么多人里找到一个？
邵阳继续说道：“暂时不需要派出战斗机侦察。
旅客还不知道驾驶舱有毛病呢，我们贸然这么做反而会引发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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