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布置倒是典雅大气,不张扬却处处彰显着嫡福晋的身份。
婉婉见了心里有些抵触,但面上还是打起笑脸,温和的请见。
四福晋正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一袭月白色绣银线牡丹的旗装,发髻上的金凤衔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生得端庄秀丽,眉宇间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入府多时,却并不得夫君宠爱,这对于她来说也是难以启齿,就连她主动送去糕点邀宠,四阿哥也是不为所动。
如今见了婉婉自然没有好态度。
"妹妹怎么有空过来?"四福晋示意婉婉坐下,语气不冷不热。
婉婉并不在意福晋的态度,笑着恭敬地行礼,然后让青杏奉上云锦:"这是之前宫中赏赐的料子,听说福晋喜欢蓝色,这匹湖蓝色的云锦刚好最是衬福晋的气质,特来献与福晋。"
四福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示意贴身丫鬟接过料子:"妹妹有心了。"
她抚摸着光滑的锦缎,神色略微缓和。
婉婉趁机道:"福晋入府多日,妹妹一直未来得及好好拜见,实在是失礼。今日特来赔罪,还望福晋海涵。"
四福晋打量着眼前这个姿容出众的侧福晋,心中警惕。
婉婉出身乌拉那拉氏,乃是名门贵女,这身份做福晋也是尽够了,却只成了侧福晋,不过她在府中的宠爱倒是不多不少,四阿哥对她,倒也没有别有优待,此事是人尽皆知的事,突然示好,必有蹊跷。
"妹妹言重了。"四福晋对于婉婉的示好淡淡一笑,"府中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婉婉眼中泛起水光,声音低了几分:"福晋宽厚,乃是我等的福气,如今只盼能安然在府中度日,在有个孩子承欢膝下也就罢了,不过妹妹却是没有宋格格那样的好福气。”
“妹妹还年轻,孩子自然会有的。”
“那就借福晋吉言了,妾也盼着福晋赶紧生下咱们贝勒府的小阿哥呢。”
“不过宋格格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婉婉笑着压低声音,"太医说,她这胎极可能是个阿哥呢。"
四福晋手字紧,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此话当真?太医真的这么说了?。"
"此事也不保准,只是秦太医和四爷说的宋格格这一胎有可能是阿哥。"婉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宋格格可真是好运气,咱们不服气不行,您看这几日她的膳食都是小厨房单独做的,四爷还特意吩咐多添了两个嬷嬷照顾,可见爷有多期盼她腹中的孩子。"
四福晋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泛白。她入府若让一个格格先诞下长子,她这嫡福晋的颜面何存?
婉婉观察着四福晋的神色,适时添了一把火:"宋格格近日得意得很,从前也不见她受宠,如今可是苦尽甘来了。”
四福晋没有再回话,只是默默的喝茶,婉婉见此就主动告退了。
“主子,你说福晋会把您刚刚说的放心里吗?”春桃疑惑的问道。
婉婉挑眉道:“呵,四爷不宠她,福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子嗣了,可这长子的名分要是被别人占了去…你说她急不急?”
“那倒是,不过主子这招好,不用沾了咱们的手,福晋真的下手了呀,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儿。”
“咱们还得帮福晋一把呢…”
婉婉一身淡紫色绣蝶纹的旗装,俏丽温婉,扶着丫鬟的手,她眉目如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藏着算计。
“福晋,刚刚侧福晋说的您可不要放心上!”福晋的奶嬷嬷提醒道。
“如今我们在四爷府还没站稳,要是做错事被发现,可就万劫不复了。”
四福晋紧紧握住奶嬷嬷的手,委屈的眼泪落了下来:“嬷嬷,我苦啊,我哪里不知道她乌拉那拉氏没有好心,可是四爷对我无意,我要是没有个子嗣傍身,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福晋你可不能这样想,即使宋格格生下子嗣又如何?你作为嫡母自然可以把孩子抱过来,一个格格还怕她翻天了不成?”
次日
"福晋,侧福晋和格格来给您请安了。"守门的婆子躬身禀报。
四福晋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几人进入正厅,给福晋请安后,纷纷落座。
婉婉莲步轻移,坐在第一把椅子上:"给福晋请安。福晋今日气色真好,这海棠花衬得您越发雍容华贵了。"
四福晋淡淡一笑,示意她坐下:"侧福晋倒是会说话。"
"还要多谢福晋呢,妾那边的月例送来的刚好。"婉婉接过丫鬟奉上的茶,轻抿一口,"方才路过西小院,见宋姐姐的丫鬟正忙着煎药,是身子不爽利了吗?你如今怀着孕,可要当心些。"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看向宋格格。
宋格格微微一顿摸了摸肚子,笑着道:"妾有孕在身,太医嘱咐要小心将养,是四爷嘱咐的保胎药罢了,多谢侧福晋关心。"
婉婉眼波流转,轻叹一声:"宋姐姐真是好福气,若能生下四爷的长子..."
宋格格微微一顿:“哪里就确认是阿哥了,妾倒是希望是个小格格呢。”
福晋点点头,面色不变:“阿哥也好,格格也好,主要还是你有福气,等你产下阿哥,我就向四爷进言进你为庶福晋。”
宋格格有些欢喜,想都没想“多谢福晋,不过四爷已经跟妾承诺过了等生下孩子就晋妾身为庶福晋…是妾失言!”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宋格格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请罪。
福晋双手紧握指甲,身姿在手掌心印处月牙,面上却强撑起笑意说道:“我与四爷夫妻一体,自然是想到一处去了,妹妹不用多心。”
婉婉笑着故意顿了顿,"福晋果真这般贤良,是妾等的福气。"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宋格格这才轻呼了一口气。
四福晋面色不变,指尖却捏紧了一旁的扶手:"这是自然。爷的子嗣,我身为嫡母,自然都当亲生的疼。"
众人散去后,四福晋盯着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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