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烁等着皇上宣完,轻声问:“陛下,安家不会受牵连吧?”
“自然不会。”
皇上眸子在安隐烁面上扫过,回的很确定。
“那便好。”安隐烁安下心来。
好在一切是这样的走向,虽然奇怪,但只是离开,且未牵连其他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喜顺受命跟随押送,走在安隐烁身侧低声道:“公子在宫中的东西可有要带的?前几日在您旧居之中还搜出一些草药,已经命人送回去了,可要带着?”
“草药?”安隐烁微微疑惑,印象中香芸把那些都拿走了,难道还有遗漏的?终究不是什么值钱的,“算了,宫中没什么要带的。”
“好,公子一路平安。”
周喜顺认真且真诚的祝愿。
安隐烁点头道谢。
大理寺的监狱阴沉沉的,地上铺着众多干草霉味冲鼻,比单人床还小上一圈的泥土炕上连个破烂床单都没有,硬的硌屁股。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监狱游。
狱中的日子无聊透顶,一日三餐按时吃,不是提审就是发呆,安隐烁还趁着机会写了一封信。
倒不是说清事情缘由,而是交代一些事情,欢合楼关闭之后他让人把那些姑娘送走了,原本是计划珍妮纺织机做好后,让她们去铺里卖衣服当模特,也能有个养活自己的营生。
怕柏笙吃醋,一直没说,现在得交代一下了。
还有柏笙要的制盐之法都夹在了信里,顺便叮嘱了几句,着实有些怕他发疯。
在狱中的他当然不知道,柏笙已经发疯了。
拎着剑就要闯皇宫,谁挡伤谁。
吓的柏文珏捂着胳膊喊救命,本就因久病苍白没血色的脸更苍白了。
天啊,谁要告诉他留在这儿有生命危险的话,他打死也不会留下。
柏笙现在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眼中没有清明,只有杀戮,手握长剑,眸子阴沉嗜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地上的血迹,已分不清是柏文珏的还是冯白礼的又或是哪个暗卫的。
周喜顺到时瞧着这景象也是吓了一大跳,殿下果然如公子所说,情绪不稳定。
“殿下,公子托老奴给您送的信。”
柏笙冰冷的视线转到周喜顺身上,根本没瞧他递来的信。
“是你,是你带走了烁哥。”
长剑快如一道光,直逼周喜顺。
周喜顺快速闪躲,剑锋蹭着他的脖颈划了过去,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剑锋的冰冷还残留在周喜顺脖间,刚刚一瞬,他险些脑袋脖子分了家,殿下这身手着实不凡。
“殿下,有公子给您的信。”
柏笙根本听不见周喜顺的话,手中剑舞的极快,每一招都是杀招,奔着致命而去。
好在每一刺,周喜顺都能躲过,毕竟他也是皇上身边一个保底的侍卫,身手自然不能差。
一道白色身影,翻过主屋屋顶,手中银针微闪,直直刺入柏笙体内。
“昏穴,能让他昏迷一段时间。”
花颜收起指尖银针。
冯白礼将柏笙送回屋中。
花颜看向周喜顺:“喜顺公公,别来无恙。”
周喜顺心头一震,虽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可未曾想她如此光明正大与自己打招呼。
“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单独聊几句。”
花颜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喜顺点头,跟随花颜到了一处安静之地。
“见过花少司。”周喜顺恭恭敬敬行礼。
“公公免礼,如今已无禁司自然也没有花少司了,”花颜虚抬了下周喜顺行礼的手,脸上薄纱被风带起,“有一事想问公公,暗中袭击知海的是何方势力?陛下还是太后?”
“少司,这……”
周喜顺十分为难,这关乎皇宫暗线,不好说啊。
花颜见周喜顺如此,直接抬手摘下了面纱,面纱之下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趴着一条长而粗的疤痕,斜跨两个脸颊,丑陋可怖。
“少司!”
周喜顺被花颜的脸吓到了,印象中虽然未曾见过花颜全脸,但也知道她的脸上没有这么大的伤疤。
“当年禁司散去,不只是先皇遣散,还有叛徒潜逃,禁司已不是当初以命相护先皇的禁司,所以遣散也是不想给当今陛下留下隐患,而袭击知海的印记之中,我见到了熟悉的手段,那人,我要除掉。”
花颜眸子闪过恨意,但很快就消失了,面无表情的脸上是铲除叛徒的决绝。
“知海之事是铁卫所为。”
周喜顺一听是禁司内部叛徒之事,不敢耽搁,便说了。
花颜拱手相谢。
“少司,殿下的毒……”
“需要慢慢调理清除,急不得。”
周喜顺听花颜都这样说,便知殿下的毒当真是难解。
“公子当真斩首?”
花颜又问了一句。
周喜顺垂眸,模棱两可的答了句:“也许吧。”
花颜眸子微闪,面纱重新戴回脸上。
“你也知,我手中有什么,若是公子当真斩首,用它救公子一命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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