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佛法。”裴衬问道。
裴清身边一个长相精明的,绰号叫伶俐虫,反问道,“不说请教佛法,难道我们说故意找茬欺负裴府公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着所有人转身离开,把裴衬原地留下。
“你的手怎么样。”裴清关心的问道。
伤了手的人,捂着手还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人看着像是个神仙娘娘,动起手来还真是让人害怕,清公子,这五公子还真是一个人物。”
伶俐虫问裴清,“本来就打算吓吓五公子,糊弄一下六公子,想不到彻底得罪了五公子这尊佛。”
手下的人也纷纷担忧,“裴府的大爷,老祖宗都对他看重,五公子口齿伶俐,脾气古怪,城府又深,万一他那一天翻旧账动动手,清公子你在裴府的处境,会不会艰难。”
“……要我说一开始就不该应下来,六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以得罪的人物。”
“……当初是看他给钱财大方。我们把人拉走,算是完成任务,哎,想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
裴清耐心听完所有人的担忧,笑眯眯的说道,“我要不然我给人磕几个头请罪,这可是我的最擅长的。”
伶俐虫又问道,“磕头……清公子是比他低一辈,磕几个头也没事,但神仙娘娘太过冷情,也不知道肯不肯接受。”
“我怎么能不接受侄儿的大礼。”裴衿从假山上露出头来。
接着掀开长袍,一个跳跃从上面跳下来,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所有人前。
“啊……神仙娘娘。”好悬没把在场的人吓懵,“你……怎么从天上飞下来了。”
裴衿带着春日光辉,一袭青衣,踮脚起身,身法轻盈,稳稳落地,定定的站在众人面前。
裴清嘴角抽搐,从至少两丈高的假山上跳下来,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已过及冠之年的裴清问还未成年裴衿,“叔叔,你是从哪儿开始听的。”
裴衿笑着的看着众位表情呆滞的人说道,“从你们说五公子脾气古怪,城府深开始的。”
叔叔够记仇的。
……
裴袵拟定了一个题目给下面的子侄,让人写成把一篇策论交上来,“六弟,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字迹不端,心思漂浮,毫无逻辑,听先生说你上课时三心二意,竟然还敢在课堂上酣睡不止,以后再写成这样就别进课堂。”
教书先生们对裴衬多有管教,用上戒尺打手心打膝盖,见效甚微,口头警告再三无用,遂来告知裴袵。
裴衬捡起自己所写的策论,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写。”
作为嫡长子嫡长孙的裴袵,有管理兄弟的责任,对裴衬敷衍式的回答,又见他一副掏空身体羸弱模样。
拍桌子训斥道,“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说说,自从你房里放了几个小丫头,你可按时来过学堂。”
府中的公子,到了年纪一般会在房里放几个人用于消解过盛的气血。
“大哥,我……”裴衬不敢抬头,他刚开蒙时,从娇俏窈窕的兰姨娘身体上,得了男女之事上的乐趣,怎么也不肯放手。
后来他的姨娘,见他年岁到了,在他房里安了几个水灵的小丫头,一时之间把持不住。天还未黑就与人厮混在一起。
裴袵公然管束兄弟房中私事,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力气全部给了女人,心中无半分家族荣光,想的全是胯下二两肉里那点事。”
裴袵虽说是文臣,到底是武举人出身,身上还带有武人的习气,说起话来一向不留情面,批评子侄一向不客气。
裴衬知道裴袵对他快要失望,顶着因纵欲产生的黑黑的眼袋,涣散浑浊的眼神拼命聚焦,“大哥……大哥,你误会我了。”
裴衬说道,“大哥,我自幼立志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四岁开蒙开始,就一直想着能考取功名,辅佐兄长。”
这句话说到裴袵心坎里了,他与兄弟们的年纪相差甚大,裴老爷的孩子似乎没有遗传到他的半分才气。
裴袵十二岁考中秀才,三次不第,走了武举的偏门,同胞的二弟倒是个读书的苗子,却因一女子看破红尘。
三弟十五岁晚殇。
四弟因父母血缘相亲天生痴呆,口不能言语。五弟……哎,品行,学问,为人,一切都符合裴袵对兄弟的期盼,就是他本人的身份不能明说。
因为他的身份,惹得裴袵有所忌惮,观察了他一年之久,才敢下手提携。
发觉他生活单调到可怕,上学,拜佛。
裴府,法华寺,两地奔波。
要论血缘亲疏,裴袵能指望的除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六弟裴衬了。
其他弟弟太小,还没长成。
裴袵说不出鼓励的话,“你从十二岁开始考秀才,至今十七了还是童生,平日里懒散不堪,连一篇策论写的都不认真,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半分辅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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