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戴轻清预料的是，狄牧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有的。”他肯定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帮助你。”
“轻清，我和你是一派的呀。”他微笑望着眼前人，再次强调。
“……”戴轻清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可置信地停顿片刻，才试探着反问，“因为我哥？”
可狄牧摇摇头：“因为你——如果你不愿意。”
“你也看到了，我经历过，所以我也不喜欢被支配的感觉，不喜欢被强迫做出自己不喜欢的选择……”
他语气低落，却始终面带笑意，就这般极为割裂地笑盈盈望着戴轻清……看上去可信度不言而喻。
“无论你最后如何决定，我都能理解你，都会尊重你。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会陪你掀桌。”
说得很动听，可惜这家伙的信誉在戴轻清这里早就破产八百年了。
“……你还真是忠诚可信。”戴轻清冷笑一声，“怎么没见你尊重尊重我哥。”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忠诚——不要真拿我当狗了吧？”
狄牧一边否认，一边颇为无辜地歪了歪头：“再者，初扬说过他不喜欢吗？”
戴轻清：“……”
她怎么知道？你这家伙会给他机会说吗？
话已至此，想试探的已经基本了解确定了，再磨蹭下去也不会有更多进展，戴轻清烦躁地用没有血的手抓了抓头发，把自己凌乱的及肩短发抓得更乱。她没那份耐心陪好脾气的人鬼打墙，玩什么潜台词的一千零一种含义，遂无声弹了两下舌，开始暴力平推，强行摊牌：
“不用再在我面前夹着尾巴装好人，狄牧，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了。”
“你想要莫初扬永远陪着你——可是还要解决如何实现永远的问题。他作为电子生命，只要有合适的设备和足够的电力，生命便几乎是无限的。”
“他可以永生，你却不行。执念会淡化，你的时间也会流逝，除非用某种方式稳固魂魄。所以你也要找到能维系自己存在的能源，去抵御执念的消解……”
“而你找到的能源——
“是我。”
“我们的世界底层能源相似，同样使用着由执念形成的念力；同时我的血脉和权柄又决定了我身体内充斥着丰沛的生命力，可以用来构建肉体。”
“我身上同时有你所需要的两种必需品，所以——”
“为了更长久的侵占我哥，你想‘吃掉’我。”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啪、啪、啪。”
面前那人突然鼓起了掌，好似在夸赞她聪明，或是对她的大胆推测给予肯定。
只是这动作落在此刻，显得无比嘲讽。
他难得如此直接，不打哑谜地揭露目的。戴轻清忽而想起早先在分世界的最后时刻，她追问自身权柄时，狄牧向她许下的等到时机合适便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承诺。
现在是合适的时机了吗？
或者还要，再等等吗？
戴轻清定定望着面前人——那张无比熟悉亲近的脸和其下另一个也算称得上有过一定交集的灵魂。
良久，她面色复杂地张口：
“狄牧，你个变态。”
“我是。”男人微笑着，大大方方承认了，“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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