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陷入轮回。
水淹定远的消息让帝都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比之不久前定远虫灾带来的冲击更加严重,因为虫灾死不了那么多人。
准确的说,虫灾不会马上让人死去 。
但水患能。
季博常破了定远虫灾的热度还未褪去,却转瞬便被水淹定远的消息所覆盖。
而且没人相信这次季博常还能破局而出,更没人相信定远还能在这等水患下有人活下来。
因为相比虫灾,这才是真正的天罚。
诡异的安静来自于震惊,更来自于恐惧 。
因为现在他们才明白水患来自何处,也才明白左相要的到底是什么 。
以人为天灾 ,灭杀定远一道上千万人口 。
死人谁都见过,尤其现在的帝都每天都在死人。
杀一人是死囚,杀十人为大恶,杀千人为屠夫,杀万人为人屠。
但杀千万人是什么?
没人能给出答案,但每个人都能从这个数字里感受到无尽的恐惧。
而欲一举灭杀千万人的,竟是以仁相示人的申逐鹿。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象,若真心中怀仁又怎能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而所有人更是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左相不再需要外界的仁名,更不在乎那仁相的口碑是否存在。
因为他要的就是恐惧,所有人心中的恐惧。
怕了,就会闭嘴。
怕了就不敢再忤逆,更不敢随意评论左相所行之事。
千万人可屠,又有谁不能屠?
他要的是后世圣名,而非当世仁相。
就算我屠了上千万人 ,谁又能奈我何?
左相从来都是以儒雅示人 ,更从不曾口出狂言。
但他所行之事却带有睥睨一切的无双霸气。
我欲屠灭千万人却不曾有任何隐瞒之举,尔等除敬之畏之还能如何?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下地狱的!”
这话,出自左相夫人之口。
然而面对自己夫人的诅咒,左相却是微微一笑。
“你们希家人最喜的就是无能诅咒,太后扎小人的法子就是来自于你吧。”
左相说着缓缓端起茶盏。
“先帝将你嫁给我为的就是维稳,你不喜我也不喜,但你不得不嫁而我也没有非要拒绝的理由。”
“你嫁进申家便用我的生辰八字制作小人,后还把这等手段告知先帝。”
左相说着呵呵一笑。
“一代帝王竟然暗地里扎臣子的小人,当真是极为有趣的一幕。”
微微品了品手中香茗,随后放下茶盏看向老夫人。
“若扎小人就能让一个人去死,那还花费重金打造军队干什么,若扎小人就能维持皇权稳定,那这所谓皇位人人坐得。”
左相口中的先帝可不是雍盛帝,而是雍盛帝的爹。
看着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夫人,左相微微揽了揽衣袖。
“都言作恶会下地狱遭受审判,但这地狱又从何来?”
“所谓地狱无非就是人间翻版罢了,我能阳间杀他们一次在地狱还能再杀一次。”
“我能左右人间帝王,也同样能左右那地狱阎王。”
说着从椅子上慢慢起身来到门口抬手一指。
“吾,人间抬步可称帝,地狱之王亦是唾手可得。”
“想要审判我,就算这天都没这个资格!”
说完转头看向老夫人。
“你我虽从未彼此交心,但也做了一辈子夫妻替我诞下一儿,皇家必灭你亦可活。”
“便是当做你的奖赏吧 ,但有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尤其是在你口中听到。”
言罢,左相迈步而出。
独留老夫人自己坐在房间里暗自抹泪 。
她乃大雍公主出身,又为大雍左相正妻,这等身份在外界看来是何等的荣耀高贵。
但这其中苦楚只有她一人自知。
她的儿子出生就被送走了,根本就知道送去了哪里现在长成何等模样。
这也是她当初愿意拉着季博常的手闲话的原因。
想念。
想念那个她只看过一眼的儿子。
她和左相没有感情 ,他们的婚姻也是一桩政治交易。
但她却比大多数人都了解申逐鹿。
申逐鹿从未想过称帝,更从未说过如今日这般的狂妄之言 。
能让他说出口,那说明他的布局完成了 。
他的棋盘真正到了收尾的阶段,而收尾的那一刻就是大雍皇族被彻底泯灭在历史长河之时。
他不称帝,可谁为帝却是个谜。
老夫人想不通是因为她没去过江南,申逐鹿不会让她去,而她自己也不会去。
老夫人对季博常的情感也很复杂,她喜欢那个笑起来阳光英俊的小家伙。
虽然年纪比自己的儿子小得多 ,但每每看到季博常她都会想起自己的儿子。
如果季博常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伙,单就能随意进出左相府邸陪老夫人用饭这一点,就能保他一生衣食无忧。
老夫人让下人为季博常送点心就是这个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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