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瞧着姜梨就这么登堂入室，姜薇气得身体发颤。
“妈！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压低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妈，你快想想办法，她这次回来肯定是想把我们从姜家赶……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嘴就已经被洪颖慧紧紧捂住，恨铁不成钢地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薇薇，不许这么说姐姐。阿梨她只是精神受了些刺激，说话做事有时会比较激烈，我们身为她的家人，应该去包容她，下回不许再胡说八道了。”
听着母亲温柔却不失响亮的话语，姜薇偷眼瞄了瞄还没走远的姜霈文。
当即也有些后悔刚才的自乱阵脚。
她立刻接了话：“妈，是我想差了，明天等姐姐心情好些了，我一定去道歉。”
姜霈文脚下的步子稍顿，朝老爷子屋子那边深深看了一眼，然后皱眉往楼上走。
客厅里终于只剩了母女俩，洪颖慧望着单纯的女儿，还想数落两句，可看她红红的眼睛，不由又心疼起来。
“她妈在的时候，我们都不怕，现在怎么反倒怕起来了？待会去冰敷一下，不然明天眼睛肿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听了母亲的话，原本还低着头姜薇猛地抬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妈，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姜夫人的位子已经坐稳了吧？这些年，那些太太们的聚会，她们哪个请过你了？还有爸爸每次去酒宴，身边的女伴哪次是你？你去姜氏集团转一转，又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姜夫人？”
她说的这些洪颖慧当然心知肚明。
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戳穿又是另一回事。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苏景云眼睛里容不得沙，我要的只是姜夫人这个名头，外头那些狐狸精再年轻再骚又有什么用，都是些解闷的玩意儿。”
洪颖慧目光渐冷。
“你也该懂事了，明知道那个小贱人在挑衅，却偏要上当，这样不仅奈何不了她，只会让老爷子更厌烦你！”
洪颖慧漠着脸转身朝楼上走。
男人的爱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
也只有苏景云那个疯子才会为爱而亡。
洪颖慧并不觉得大疯子生的小疯子会对自己有威胁。
对付这样的疯子，一个男人足以。
·
姜梨把姜老爷子扶回房。
老爷子端详着七年未见的孙女，想起这些年对孙女的亏欠，以及被儿子逼上绝路的儿媳，愧疚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七年里陆陆续续都有孙女在国外的消息，但都只是“听别人说”，究竟有几分真，就不得而知了。
老爷子不说话，姜梨也没开口，她就静静地站在那。
“站着不累？拉把椅子自己坐。”
没有听见数落，也没有煽情，姜梨不由松了口气。
她扬起笑脸拉了把椅子挨着老爷子坐了：“还以为爷爷把我给忘了，这些年都没给我打过电话。”
老爷子听了这话，不由一愣。
“不是你说，不想跟姜家人联系吗？”
儿媳尸骨未寒，儿子就领了女人带了私生女回家，孙女一气之下远走异国他乡，甚至连他这个爷爷都不想见。
至少这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答案。
可似乎事实并不是这样。
“这些年，在外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吃不惯？都瘦了。”
姜老爷子心中虽对儿子生出无边的愤怒，可看向孙女时，却目光慈蔼。
“爷爷，我挺好的。”
在这个话题上姜梨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她相信老爷子自己会去查，不说别的，至少她在出国前被姜霈文送进过精神病院的事他肯定会知道。
一气之下的冲动之举，竟然会被亲生父亲误认为是精神病。
姜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心里也愈发焦躁。
姜老爷子也瞧出孙女有难言之隐，心疼地叹了声：“我们家的小梨子长大了。”
·
姜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看到了特意在等她的姜薇。
她本想直接无视她，可耐不住有人就是喜欢上赶着挨骂。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姜梨停下脚步，看向姜薇，迎上那双嫉恨的眼睛，她不由一笑：“姜薇，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学学你妈，这么沉不住气，真没出息。”
“你有出息，跟你妈一样都是神经病！我倒是要看看爷爷知道之后，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一听这话，姜梨看着她的目光愈发阴冷：“原来你也知道我是神经病啊。”
姜薇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是后背已抵在了楼梯扶手上，不由毛骨悚然。
姜梨靠近了一些，勾着唇在姜薇耳边冷声轻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妈是怎么疯的？你确定要去加深一下爷爷对你们母女的初始印象？那赶紧去，现在就去，我求之不得。”
说完，看都懒得再看姜薇一眼，冷漠地转身走了。
姜梨回到离开了七年的房间，里面的一切果然就跟姜老爷子说的那样，没有被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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