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林晚却毫无睡意。她打开电脑,无意中点进了一个许久不用的博客。最新的一篇日志还是五年前写的,关于父母相继离世后的感受。那时她写道:“生命如此脆弱,我们该如何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讽刺的是,写下这些话时,她以为自己所拥有的是幸福的家庭和真挚的友情。
博客有一条新留言,来自一个陌生账号:“无意中读到您的文章,感同身受。我也失去了至亲之人,至今仍在学习如何与悲伤共存。”
林晚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她鬼使神差地回复了那条留言:“有时候我觉得,悲伤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不再是我需要克服的东西,而是与我共存的状态。”
没想到对方几乎立刻回复了:“深夜未眠的人,各有各的心事。希望你不介意陌生人的问候。”
就这样,林晚和一个名叫“南山客”的陌生人聊了起来。对方言语间透着温和与理解,不说空洞的安慰话,只是静静地倾听。林晚罕见地敞开心扉,讲述了婚姻破裂和友情背叛的事,这些连对儿子都没完全说出口的话,却对一个陌生人倾吐了。
“有时候真想一走了之,感觉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她写道。
南山客回复:“我年轻时也曾这么想。后来一位长者告诉我,当我们疲惫到想要永远睡去时,或许只是因为需要一场真正的休息,而不是终结。”
“如何区分休息与终结?”林晚问。
“休息是为了醒来后重新开始,终结则否。”南山客回答,“给自己一点时间,或许会发现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宽广。”
聊天持续到天边泛白。最后南山客说:“秋天虽然凄凉,但也有它独特的美。明天若是有空,不妨去公园看看银杏,这个季节正是它们最灿烂的时候。”
林晚答应了,并非真的想去,只是不忍辜负对方的好意。
第二天是周六,林晚睡到近中午才起床。打开手机,周明又发来几条消息,语气越来越焦急,说要回来取一些东西。林晚简单回复:“随时都可以,我在家。”
下午门铃响了,来的不仅是周明,还有杨晴。两人站在门外,像一对做错事的孩子。
“进来吧。”林晚平静地说,侧身让开路。
周明看起来瘦了些,眼袋很重。杨晴则低着头,不敢与林晚对视。他们结婚时买的沙发,如今坐着三个人,却物是人非。
“晚晚,我......”杨晴刚一开口就哽咽了。
“直接说事吧,你们来取什么?”林晚打断她。
周明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想好好谈谈离婚的事。财产分割,房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林晚看着这对男女,忽然觉得他们可怜。周明眼角的皱纹比以前深了许多,杨晴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指甲上的蔻丹已经有些剥落。
“财产按法律程序走吧,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亏待我。”林晚说,“至于这房子,我住了十几年,习惯了,希望你同意留给我。”
周明明显松了口气:“当然,房子归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只有一个,”林晚看向杨晴,“请你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把我当朋友了?”
杨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从来没有,我始终把你当朋友。只是感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原本没想伤害你,”周明接话,“一开始只是偶尔聊天,后来......”
“后来就睡到一起了?”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那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林晚站起身:“我知道了。你们去收拾东西吧,周明,你的衣服和收藏都在书房里。”
那两人如获大赦般迅速走进书房。林晚站在客厅里,听着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响,忽然觉得这一切荒唐可笑。二十年的婚姻,三十年的友情,最后浓缩成几箱需要带走的物品。
临走时,杨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回头说:“晚晚,真的对不起。”
林晚点点头,没说话。关上门后,她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傍晚时分,她想起与南山客的约定,鬼使神差地去了附近的公园。银杏叶正是金黄灿烂的时候,落在地上铺成一条金色地毯。不少人在拍照,孩子们奔跑着抛撒落叶,笑声清脆。
林晚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来公园玩的情景。那时父亲会把她扛在肩头,母亲则在一旁笑着提醒小心点。那些简单的快乐,不知何时被遗忘了。
“很美,不是吗?”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晚转头,看见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正微笑着看她。老人大约七十多岁,满头银发,衣着整洁,膝盖上放着一本素描本。
“是啊,很久没来看了。”林晚回答。
“每年都这么美,却每年都让人惊艳。”老人说着,拿起铅笔在素描本上勾画起来,“不介意我画你吧?这个角度刚好,你和银杏树构成了一幅很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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