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陆冥青衫如旧，面带笑意地望着，自己面前这个大名鼎鼎地清源妙道真君。
可杨戬却愣住了。
区区八个字，却仿佛定身符咒一样，将杨戬定在原地，神色茫然。
他口中还喃喃重复着，陆冥的这个八个字。
“人生自是...长恨...水长东....”
杨戬神情茫然，喃喃自语，眼角却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
“为什么...为什么....”
杨戬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自己如此狼狈落魄。
这区区八个字，似乎...似乎像是一柄锋锐利剑，无情地插进杨戬的心防上，破开一个口子。
无数往事，被杨戬埋藏的往事。
这一刻一一拂过眼前。
“二郎...二郎...快带你妹妹走...你们快走！”
“二哥...就算彦昌是个凡人...我也爱他...”
“舅舅...你是我舅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母亲说过我有个舅舅....”
“......”
痛！
无尽的伤痛，瞬间涌上杨戬心头！
杨戬猛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似乎要窒息一样。
倏地，不知道陆冥何时站在了自己背后。
声音再次扬起。
“曾经率性至纯的杨家二郎，如今冷酷无情的清源妙道真君....”
“曾几何时，你这位天神翘楚....”
“以一介凡人之躯，舞动干戈，与诸神厮杀...从南天门一路砍到三十三重天...”
陆冥冷冷瞥着杨戬，凑到他身边悄然道：
“可今日，却为了苟且偷生，在此处拦我。”
“当真是...”
“屠龙的少年，变成了恶龙....”
杨戬双眼一缩，每当陆冥说出一句话。
他的喘息便急促一分。
“我没有...我没有苟且偷生！”
“是圣人有命！”
“杨戬不得不从！”
杨戬转头，狠狠盯着陆冥。
他双手颤抖，但手中三尖两刃刀，却阵阵翁鸣。
“呵...”
“好一个圣人有命！”
“杨戬！”
“我问你，你的狗呢！？”陆冥冷喝。
杨戬愕然，转头看向四周，竟然没有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哮天犬。
陆冥伸手搭在杨戬肩膀上，戏谑道：
“狗不就在这里吗？”
“你杨戬...不就是圣人的狗吗！？”
“哈哈哈哈哈哈....”
嘭——！
一道刀锋闪过
杨戬羞怒至极，朝着陆冥咆哮道：
“陆冥！”
“纵使你成就圣人！杨戬也不是你能羞辱的！”
“哼。”陆冥冷哼，手中拂尘一挥。
神魂如太行，瞬间压在杨戬身上，饶是他精通八九玄功，也难以抵抗此刻陆冥的神魂之力。
杨戬被压制在原地。
陆冥望着杨戬，幽幽开口：
“杨戬啊杨戬...”
“你可曾听闻...”
“有生皆苦，有念皆妄；”
“灭尽无余，不受后有。”
“....”
“闭嘴！给我闭嘴！”
“我杨戬不需要，你一介野仙来教训！”
“你...你....”
杨戬恶狠狠盯着眼前的陆冥，神情癫狂。
陆冥冷笑，随手一挥。
他再次加重了神魂之力，杨戬跪在陆冥面前。
他戏谑地望着杨戬，口中幽幽道：
“杨戬啊杨戬，汝母不以汝为子....”
“汝妹不以汝为兄...”
“汝甥不以汝为舅...”
“汝一个天厌地弃的罪人，在这天地之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杨戬...”
“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言罢，陆冥嗤笑着朝着天庭之中走去，嘲笑声回荡在整个天庭之中。
可此刻，杨戬仍旧跪在地上。
他此时神情癫狂，面色痛苦万分。
口中不断哀嚎，清泪横流。
陆冥每句话、每个字
就像戳在他心窝上，剥他最后的尊严。
“回来！回来！！”
“你给我回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杨戬！我是天庭的司法天神！清源妙道真君！！！ ”
“我不是笑话！陆冥你给我回来！！！”
“你回来！！！”
“母亲、小妹、沉香...”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抛弃我！？”
“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
良久良久，杨戬渐跪伏在地面上，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哀嚎着。
倏地，哮天犬从远处跑来。
它跑到杨戬身边，不停地亲昵地蹭着杨戬。
杨戬一边痛哭，一边抱着哮天犬，嘴里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
......
角落里，陆冥叹息离去。
他本想抓了哮天犬，来祭祀三位瘟神好友的，但看着杨戬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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