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枫雪思索片刻,道:“这件东西既然出现在除魔镇,说明它冥冥之中与这里有缘,我们可以去查一查地方志,看看五十年前在除魔镇上可有什么记载与这件东西有关。”
辛大力道:“对啊!地方志就在这衙门东阁里藏着,我们这就去看!”
申屏道:“头儿,这种翻书的事我和老顾两个粗人可干不来,你和段掌柜去便可以了。我俩再去查查那三名死者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仇家。”
两人走后辛大力又问:“盆底显现出的美人与骷髅到底是什么意思?”
段枫雪答道:“红粉骷髅,生死相连,有生必有死,只是活着的人贪图享乐,却往往会忘了生死一线,乐极生悲的道理。曾经有人拿着一副石窟中剥下来的壁画到万永当铺求当,那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宴会,桌上满是海陆奇珍,漂亮的侍女在给几个人斟酒,可在餐桌末席却坐着一个骷髅,面前放着空的杯碗。”
辛大力惊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段枫雪道:“骷髅在提点酒桌上的人,别看你此刻大吃大喝,也许下一刻就会性命不保,变成和我一样的枯骨。”
辛大力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人事无常,只是我们平日里很少会去想这些事。不过,刘老板说这只瓷盆乃是御窑,皇家使用的,难道他们就不怕忌讳吗?”
段枫雪道:“越是权力大的人越不能忌讳死亡,皇帝出巡时无论车驾多么浩大华丽,都要在队伍的最后一辆车上放一副棺材。意思也是一样的,提醒他,虽然他是天下第一人,可一样也会死。”
辛大力道:“有权有势的人想的做的果然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段枫雪道:“常人也是一样,你想想,若没有生死所限,多少人会没有忌讳而变得肆意妄为。”
辛大力笑道:“那倒也是,就好比申屏那小子,若不是因为怕死,恐怕他会拿黄汤当水喝。”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东阁前。
衙门里的粮库,银库,甚至牢房都是重要的所在,油水也都不少,就是这负责管理档案卷宗的地方,平日里无人问津,只剩下一个枯瘦的老头看着。
关老头今年七十二岁了,原本也是个秀才,后来蹉跎多年却始终考不中举人,只得在县衙里谋了个文书的差使,而今他人老眼花,文书的活也不让他干了,便让他到此处来看守。
“老关,老关。”辛大力喊了几声,平日里关老头都是趴在门前的桌子上睡觉,此刻却不见他的踪影。
辛大力推开房门,却见房中十分干净,与往日里积满灰尘的景象大不相同。
“老关!”辛大力大声喊道!
“来了!”关老头从一个书架后面跑了出来,只见他打着赤膊,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拿着毛笔,上身斑斑点点都是墨迹。
看着他这个样子,辛大力和段枫雪面面相觑,心里都想:这老头子莫不是疯了吧。
关老头见有女子一起进来,老脸一红,道:“辛捕头,你怎么带个女娃娃来。”
辛大力道:“你在做啥?衣服呢?”
关老头立刻转身回到书架之后披上了外衫才出来。
辛大力到后面一看,只见墙上挂着好几幅字,都是用飘逸的行书写成。
“老关,你怎么躲在这里一个人写字,哎哟,你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原来上面写的都是一些颇有风月味的诗词。
这时段枫雪也来到后面,见了这些诗词倒是一点也不害羞,还挑了一首念了起来:
“如意不如意,其如如意何?望穿信杳别,别久泪痕多。孤月照裙屐,重云锁黛螺。回头似一梦,壮志尽销磨。”
关老头笑道:“这位姑娘,老夫这首词写的还不错吧。”
辛大力瞅了一眼眼前这个容光焕发,亢奋异常的老头,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他了。
段枫雪道:“词与书法俱佳,老先生真不愧是才子,只是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关老头屈居在这小衙门中,还常被人当成吃白食的,而今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称呼自己为‘老先生’,他听了之后立刻感到飘飘然有种找到了红颜自己的感觉,笑道:“让姑娘见笑了,不过说起写诗作词老夫我也算是有一番心得,想当年…”
辛大力害怕他扯起陈年往事没完没了,便打断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关老头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想了想,才道:“你们走到第三排书架,从最上面一层开始找吧。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里面的册子也有残缺,未必能找到五十年前的记载。”
两人听了立刻便开始查找,翻开一本本发黄的册子,除魔镇上百年来的沧桑变化都一一展现在二人的眼前。
哪一年沙漠移动,除魔镇成为了绿洲;哪一年出过饥荒,朝廷拨下多少救灾钱粮;哪一年除魔镇出过一名两帮进士,后来官居何职;哪一年朝廷与莫汗国在除魔镇附近交战,斩首多少等等,凡是镇上的大事都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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