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暑
一轮亏月挂在泽安市上空，蝉鸣混合着蛙叫在人工湖边作响。
尹曜辰走在走廊上，走廊的一侧挑空，从那里能俯瞰见一楼舒适大气的客厅。
他走到一间房门前停下，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房门内传来一道男声。
尹曜辰压下门把手走进去。
一张皮质办公椅放在书桌后，椅背正朝着房门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在打电话，“阿锦，哎呀，臭小子一切都好，你怎么不问问我？”
“爸。”
“说，阿锦，你在巴黎当心点。”
“对对对，臭小子找我，那你等我一下。”
“爸，如果要送人升学礼物，你觉得送什么好？”
男人将办公椅转过来，手机随意地放在桌面上，准备敷衍性回答尹曜辰问的问题。
“钢笔。”
“去年。”
“手表。”
“每年都送，再送下去她该不喜欢了。”
听到回答，男人手掌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开始上下打量起尹曜辰。
“他？哪个她？臭小子，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尹曜辰眸光微动，耳垂瞬间变成粉红色，双手紧张地伸展了两下。
“女字旁的她，准备谈。”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女朋友是谁？是不是小阿沉？”
男人单手撑着头，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尹曜辰。
“你小子准备追人家了？我要不要跟你明勋叔打个电话，让他和他家的崽子手下留情？”
“万一，把你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和脑子打坏了，小阿沉就不会喜欢你了，曜曜，你打算什么时候追，我先和你伯明叔通通气。”
“果然，问你等于白问，我还是明天打电话给我妈吧。”尹曜辰被男人看得不自在，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男人叫住尹曜辰，并对他嘱咐道：“你要打电话给你妈，记得巴黎下午时间打，你妈这两天很忙的，最多一个小时通话时间，听到没。”
“知道了。”尹曜辰背对着男人大声回答。
说完，他动手压下门把手，走出书房，轻轻得关上房门。
见状，男人轻笑一声，摸过手机，继续和对面的人通话，“阿锦，你听到没，我跟你说...”
尹曜辰离开书房，红着耳朵与刚上楼的老人打了个招呼。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从书柜底下取出一个深蓝色礼物盒。
礼物盒被轻轻地放到茶几上，尹曜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挑选要送出去的礼物。
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还不算炙热，光芒斜照在宿舍走廊上。
楼梯口，挂着一台广播，里面传出一声起床哨。
鸟群受到惊扰，振翅从森林中飞向天空。
苏沉商所在的宿舍里，窗帘紧闭，衣料与被子互相摩擦，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黎安霄将睡衣换成T恤，身子挪动到梯子旁，拍了拍苏沉商露在被子外的小腿。
还在沉睡的苏沉商，小腿受到刺激，不满地踢了两下，嘴里发出嘤咛，“嗯——，别碰。”
“起了。”刚起床的声音微哑，黎安霄顺着梯子爬下床。
听到黎安霄的声音，苏沉商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家中，瞬间从床上坐起身，甩了甩睡乱的头发。
发缝中间弯起一小撮头发，形成一个完美的呆毛。
洗漱完毕，苏沉商站在书桌前梳头，目光瞟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黎安霄。
“你昨晚做贼去了？”
“嗯？没有。”黎安霄倒坐站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椅背，一手玩弄着苏沉商迷彩服的衣角。
“那你怎么跟挨打一样，黑眼圈这么重。”
“昨晚在思考事情，到后面越来越乱，乱到睡不着。”
“还有你黎大小姐需要思考的事情？”
“宝贝，我也是人，我也会有感情方面的烦恼。”
“那宝贝，我可以听听你的烦恼吗？”
苏沉商微微弯身，目光瞧向黎安霄，伸手摸到桌面上的黑色发圈，将其拿起。
黎安霄环顾四周，见柯文岚与周禾都不在，才起身走到苏沉商身边，“那我跟你说...”
两人小声交谈，悠闲地走下楼梯。
班级在操练场集合完毕，被洪古带往食堂用餐，早餐样式简单，一粥、一蛋、两个肉馅大包子搭配上几样咸口小菜。
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黎安霄喝着粥，时不时地瞟向对面的程炤。
如果粥不够喝，可以去窗口再添。
“拿来吧，姐。”苏承彦向苏沉商伸出手，示意她将碗给他。
苏沉商将铁碗递给苏承彦，“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嗯。”苏承彦边走边回答。
等到黎安霄再次偷瞄程炤时，程炤放下筷子，向她伸出手，“还要再来一点吗？”
黎安霄别扭地放下碗，口中说着吃好了，却动手把碗往程炤的方向推了推。
见她这样，程炤宠溺地笑了笑，站起身，拿起碗朝窗口走去。
早餐过后，训练正式开始，吹出的哨声像是时钟，不仅惊起了鸟儿，也使得太阳开始发挥它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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