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裴敬递给了她一个油纸包。
盛柠柠打开一看，竟然是用核桃仁，玉米饴，葡萄干，红枣做成的切糕。
“切糕？”
他含笑看她，“尝尝看。”
大漠这边这边食物单一，跟中原皇宫里的山珍海味自然是没法比的，这切糕味道甜甜的，他心想她应该喜欢，便多买了些。
“好吃！”
两人奔波一天，赶回营地，已入夜。
月空当下，远远就看到篝火几蔟，烧的火热。旁边的将士烤着羊肉，冒着滋滋的香味远远的飘了过来。
裴敬先行下了马儿，紧接着搀扶她下来。
盛柠柠不想回帐篷，便跟着将士们围着篝火凑热闹。
原本围着篝火大声喧哗的士兵们一看裴敬带着盛柠柠走了过来，立刻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十分拘谨：“主帅，夫人！”
裴敬平日里不苟言笑，光是站着不说话，气场威严迫人。
相反盛柠柠娇俏可人，满脸甜笑，“好香啊，可以分我一点吃吗？”
主厨小兵连忙恭敬道：“马上就能吃了，夫人要稍等一下。”
盛柠柠指了指旁边，又问：“那我可以跟将军一起坐在这里等着烤羊肉吗？”
那小兵愣了一下，又看了看一眼裴敬。
裴敬清了清嗓子，温和道：“要是觉得不自在的话---”
“没有！没有！”小兵连忙摆手道：“主帅，夫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敬颔首，“坐。”
盛柠柠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裴敬吩咐其中一名属下：“陈钰，你去把我帐篷中那几盏西凤酒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了喝。”
“是，将军！”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众人愣是一动不敢动。
盛柠柠笑眯眯的看着愣在一边不敢动的将士们，忍不住低声询问裴敬：“看来你平日里对他们十分严格，吃个饭都不敢乱动。”
裴敬敛眸，抿了抿唇，“我以后会注意，亲和一点。”
好在这时候裴敬派去拿酒的小兵回来了。
裴敬开口：“小酌几杯，不可大醉。”
众人：“是！将军！”
分了酒后，烤全羊也熟了，大伙们热热闹闹切了羊肉吃。
众人吃肉喝酒，心情也高兴，话也多了起来，变得没有那么拘谨了。
几个喜欢跳舞的将士，围着篝火，跳起了舞，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了。
分羊肉的小兵特意给盛柠柠送来了烤羊腿，那羊肉烤的外焦里嫩，撒了盐和辣椒末。
味道把盛柠柠香迷糊了，吃出了一脸感恩。
她才来大漠也就两天吧，这边天气又冷又干，饿的极快，裴敬也生怕饿着她，时不时就塞东西给她吃。
这般喂着吃，估计再过不久，她要被胖死。
吃了烤羊肉，盛柠柠觉得不过瘾，就给自己倒了碗酒，北疆喝酒都是大碗酒，不像是汴京都是一小杯。
这西凤酒过口，醇香芬芳，入口甜润，竟然喝出一点水果味。
盛柠柠本身酒量不错，喝起来又痛快又高兴，拉着裴敬就要陪酒一杯。
可裴敬就是不愿意喝。
盛柠柠喝得兴味，杏眼弯弯，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喝一口嘛，喝一口嘛！”
裴敬看她撒娇得极为可爱，只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柔声解释：“我在军中不喝酒，怕误事。”
喝酒这种事，裴敬只会在极为安全的环境中，才会轻沾几杯，眼下正在两国交界处驻扎地。
他身为主帅，随时要保持警惕，自然是不会喝酒的。
盛柠柠听他这般说，有些失落，兴高采烈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那你亲我一下。”
熊熊篝火里，裴敬隔着火星抬眼看她，热气和烈酒把她的小脸熏的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他捧起她的小脸，低下头草草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动作很快。
快到盛柠柠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立刻躲开了，佯装若无其事。
“亲好了，别不高兴了。”
他别扭的侧过脸，依稀可见耳尖冒出点红，又说：“酒你少喝点，那是烈酒。”
“我就不，我偏喝！”
盛柠柠笑眼如月牙弯弯，非要跟他对着干。
说完话又任性的干了一大碗酒下去。
裴敬拿她没办法，修长指骨一屈，在她脑门上啪嗒轻轻的敲了一下，以示惩戒。
一口气连喝两碗烈酒，那酒劲开始上来，她有些晕乎，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篝火边，悠悠长歌响起。
[披靡策马度关山
掠食六城十三郡
吾以至易图至难
狼烟黄沙 纵横旌旗连城
壮士忠魂埋骨异乡
以死效家国 魂归故里兮]
不知为何，盛柠柠听着战士们悲切的歌声，心中有些伤感。
“裴敬，若是两国真的交战，我们胜算多少？”
裴敬怔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坦言相告：“我们虽然在这边界设了防，可他们更擅长沙漠战，大约五成胜算。”
“那如果打仗，那今天的那个小镇是不是……”
“嗯。”
裴敬看着她，幽黑的眼眸像是一池寒潭，深沉不见底。
“那个小镇也有几百年了，是两国边界友好的见证。如若开战，首当其冲遭殃的是那个镇的百姓，生死不明，也意味着撕开这个口子，未来的时间里，不管谁输谁赢，都会有百姓因为战火而失去亲人。”
“裴敬……”
“你先前问我，我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我还没告诉你。”
“代表什么？”
裴敬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代表着和平，希望，还有责任。”
盛柠柠茫然的眨了眨眼。
有一瞬间被他眼里的执着和真挚给震慑住了。
她认识的裴敬永远都是寡淡无欲，即使是笑，也是浮于表面，未曾发自真心的笑。
他似乎永远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
唯一的失控，也仅仅是在床上，克制的失控。
可是在这一刻，提及和平，提及百姓，提及责任，这个未满弱冠的少年将军，眼底火光点点。
那慑人的光一点点的碎在他的眼眸中，令人无法别开眼。
盛柠柠看他看的入神，好像……更帅了。
好家伙，她更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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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歌我瞎写的哈哈哈哈，宝宝们凑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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