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说：“说的你多有良心似的，你不肯为了方姑娘辜负你老婆，却为了你老婆害了方姑娘一条命。”
柳知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会死，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我让她走只是想让她忘了我，我根本不值得她爱。可我没想到她会上吊啊。”
我说：“那方姑娘死了以后呢，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
柳知云突然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内疚？亦馨死了以后，我每天都给她烧纸，祈求她原谅我。”
婉儿不屑地一笑，“结果呢，她原谅了你，然后活过来了？”
柳知云低下了头，“我知道这些无济于事，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亦馨在梦里告诉我，说城隍爷可怜她，让她当了黑无常，她在下面过的很好，让我不要再给她烧香了。”
我说：“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又给她烧香？”
柳知云说：“一年前，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杨爱月说自己死了，还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要找我索命，我被吓醒了。后来连着好几天都做了同样的梦，我害怕了，想起亦馨说她当了黑无常，就给她烧香，求她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把杨爱月的鬼魂抓走。烧香以后，我果然不再梦到杨爱月，所以我这一年来，只要一梦到杨爱月，就会给亦馨烧香。”
我看方亦馨一眼，方亦馨耸耸肩，“他说的这些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柳知云举报说有小鬼作祟，我就上来抓鬼而已。”
我看时间不早了，而且方亦馨心里的疑团也已经被许心妍给解开了，说：“方姑娘，这儿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还有一些事我要问杨爱月，你是打算在这儿多待一会，还是要跟我一起去风清堂看看？”
方亦馨看看柳知云，“左大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和柳知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难得上来一次，就去你家看看吧。”
到了风清堂，我问杨爱月，“方姑娘抓了你一年，居然没能抓住你，你是怎么躲开她的？”
杨爱月虽然脾气暴躁，但黑白无常都在这儿，她也不敢撒野，老老实实说：“我认得方姑娘，知道她是柳知云的心上人，后来又看到柳知云给她立的牌位上写的是八爷，所以我故意躲着她的。”
我说：“还有一件事，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从一个黄衫鬼变成一个摄青鬼的？”
杨爱月一下子打起了哆嗦，“我、我也不知道。”
我从腰里拔出雷击木，“你哪来的胆子，敢给我们撒谎，老实说，郭家煤矿被埋的几十个人是不是被你吞噬了？”
方亦馨吃了一惊，“左大哥，什么几十个人？你说清楚点。”
我说：“我听说前几天县城有一个煤矿出现冒顶事故，几十个人被埋，现在还生死未卜。现在杨爱月一日之间从一个黄衫鬼变成了摄青，我怀疑这些人已经死了，鬼魂都被杨爱月给吞噬了。”
方亦馨脸色一下子变了，“几十条人命，杨爱月，你也太胆大了吧。”
杨爱月说：“我不知道什么几十条人命的事，你不要问我。”
方亦馨说：“杨爱月，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让你把阴间十八般酷刑都尝一遍？”
杨爱月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对柳知云念念不忘，我抢了你的男人，现在就想借机报复我。我告诉你，除非你把我打散，否则只要你敢对我用刑，我一定给城隍爷告状。”
方亦馨大怒，“你特么的放屁，我和柳知云从来没有联系过。”
杨爱月说：“没有联系过？柳知云家里的牌位就是证据，我不相信城隍爷会包庇你。”
方亦馨举手就是一掌打了过去，我赶紧拦住她，“方姑娘，你先别急，这事交给我吧。”
杨爱月看看我手里的雷击木，“你身为白无常，包庇同僚，我一样会向城隍爷告状。”
我说：“证据呢，你有我包庇方姑娘的证据吗？”
杨爱月说：“就凭她现在在你的店里，就足以证明你们是在勾结，不然她为什么来到你的私人地方？”
我一愣，没想到这杨爱月是个不怕死的货，怪不得柳知云缠不了她。
正要说话，许志祥走了过来，“癞蛤蟆，这女鬼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你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我说：“你想干嘛？可别胡搞啊。”
许志祥说：“胡搞又怎么了？你们城隍爷管你和方姑娘，还能管住我一个阳间人不成？”
我说：“你不担心损了你的功德？”
许志祥说：“老子坏事干多了，也没见少了一根毛，你和方姑娘坐着就行了，看我的。”
杨爱月警惕地看着许志祥，“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给我动刑，我一样会给城隍爷告他们两个指使你。”
许志祥说：“你个死鬼懂得的还不少，对你动刑，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我是打算和你谈一笔交易，有没有兴趣？”
杨爱月说：“什么交易？”
许志祥说：“你不是一心一意想杀了自己的仇人吗？我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你告诉我那几十个矿工的下落，如何？”
方亦馨急了，“不行，擅杀活人，你不想活了？”
我说：“方姑娘，你先别急，听听这癞蛤蟆怎么说。”
杨爱月说：“你别以为我是个傻子，说这几句空话想骗谁？”
许志祥说：“骗你一个死鬼，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愿意说出这几十个矿工的下落，无非是害怕你吞噬鬼魂的事加重你的罪责，但我告诉你，这几十个鬼魂的去向无非就在煤矿里，找到他们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一样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你现在早点说出来，万一能从里面救出活人，也算是你的功德，说不定能让你少受一点苦。”
杨爱月说：“就算你找到这些鬼魂，又凭什么说是我把他们吞噬了？想我我魂飞魄散，城隍府也得有证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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