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年神色不变,这是小皇帝最明显的试探,他自然不能乱了阵脚 。小皇帝不见得有多在意他的命,也不见得有多在意世家,更不见得有多在意黎民百姓。他还太小,不懂何为苍生,不懂他如今掌握的权力能给多少人带去希望和绝望。小皇帝懵懵懂懂,看似掌握了大齐的一切,但他只是囫囵吞枣,只是活成了世人所希望的君王模样,但他还不理解。所以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秦寻雪的事更重要。
作为大齐至高无上的天子,齐瑞掌握着无数人的命,他拥有很多东西,权势地位,奇珍异宝,天下都是他的,他什么都不缺。但对齐瑞自己来说,他拥有的,在意的只有母后一人。
所以对齐瑞来说,破坏母后计划的都不应该存在,他会尝试清扫一切不利于母后的人和物。
想清楚这些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周泽年脸色不变,对着小皇帝有些阴沉的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但他不会心软。他对自己也谈不上多喜欢,所以面对小皇帝,他淡然一笑,语气温柔不变:“陛下的话倒是让泽年听不懂了。泽年哪里有能力去接触娘娘的计划,又哪里有能力破坏娘娘的计划。泽年如今回京,不过是在许州听闻娘娘昏迷一事,心中焦急,记挂着娘娘,故而匆匆回京。如今同娘娘长谈一番,心中郁结皆数散去。泽年已然下定决心,今日午后便离京,去许州完成娘娘吩咐的事。”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没有说,说的都是些齐瑞已经知道的消息。但齐瑞并没有生气,这些日子下来,面对世家和朝臣他已经被锻炼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心性,如今面对周泽年这说着漂亮的话也没有半分恼怒,他只是说:“旁的我不问,我只问一句,昨日你同我母后谈了好几个时辰,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小皇帝如今正在不情不愿地接手一些后宫的事务,是秦寻雪要求的。他不愿让秦寻雪完全剥离出大齐皇宫,却也不想让秦寻雪失望,便接了一些属于后宫的权力,自然知道母后和周泽年在游廊下长谈,最后还把人带回了慈宁宫用晚膳的事。
纵然心中气愤,但齐瑞毕竟是秦寻雪教出来的,如今还能冷静地来问周泽年昨日聊了些什么,已经很是克制了。
周泽年露出一个有几分神秘莫测的表情:“陛下真的要听吗?”
齐瑞不说话,他摩挲着手中的汤婆子,一言不发,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周泽年,展现自己的态度。
周泽年犹豫了一会,也不知是真的在犹豫还是另有所图。好一会,他轻叹一声,说:“娘娘……同泽年说了些自己的过去。”
齐瑞猛然瞪大了眼。
他是同周泽年说过,若是要知晓母后的过去,自己去问母后便是,他不会多言半句。
但他从不相信母后会告知周泽年这些她隐藏了很多年的过去。因为就算是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些与他自己有关的过去。就算是齐瑞,也不会擅自去触碰秦寻雪的过去。那是秦寻雪的伤口,亦然是她的痛苦。他不觉着母后会把这些伤口揭开,纵然有心,齐瑞也不会伤害母后。可是如今,周泽年却说母后主动把自己的过去告知了他。
连云夏听了这些话都微微皱眉,他审视地打量着周泽年,眉眼有几分阴沉和冷漠。他陪着秦寻雪一同长大,自然知道那些过去算不得多美好。
再看看吧,云夏冷漠地打量着周泽年,心中这样想,再看看这人配不配知道妹妹那些过去吧。不配?杀了便是。
这些话足够让他震惊。偏偏周泽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茶香四溢:“倒也没说得太详细,但娘娘的过去不足为外人道也。”
外人?齐瑞冷笑,被秦寻雪养大的人想,谁是外人。
外人?云夏不屑,同秦寻雪流着相同血缘的人想,谁是外人。
这话槽点太多,但他们还真的不能反驳周泽年,毕竟只有他一人从秦寻雪口中知晓了那些旧事。
周泽年用一句话让两个人沉默,得到了阶段性的胜利。他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乳茶,掩饰住眼底的冷漠。
纵然秦寻雪嘴上说着只在意雀枝,但面前这两人到底算是秦寻雪分外在意的人,周泽年不会把他们得罪死,也只会在他们面前提起秦寻雪告知他的事。
“既然如此,”齐瑞扯了扯嘴角,得到了答案的他脸色更显阴沉,语气也算不得好,“倒是恭喜荣王得偿所愿。”
周泽年垂眸,突然就没了情绪。他说:“何为得偿所愿?若是知道……那我宁愿不要探究这些过去。”
齐瑞这才正眼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意外和温柔的意味,温柔却不是对着他:“倒是难得说了句人话。”
周泽年语气温柔:“若是让陛下的教养嬷嬷听着了,陛下大抵是又要重新上礼仪课的。”这才是威胁。
齐瑞垮着脸:“荣王言之有理,朕心甚慰。”
周泽年深藏功与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语气不变:“陛下如此善于纳谏,是大齐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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