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收剑,目光落在那些被血染红的砂砾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家人还没露面,宴席暂时告一段落。
跪坐在地上的白朝此时再也忍不住,闷声吐出一口血。
刚才为了保护云辞,他用自己的本命蛊换了护使一条命。
失去本命蛊的白朝也无法再承受那日夜积累的蛇毒。
脸上的印记被染黑,花蕊顶端的紫光也在渐渐黯淡下去。
调息的平树坡蛊修面面相觑。
半晌,一位身量高挑的女修走至他身前停下。
“白朝。”
白朝依言抬头,努力聚焦的眼眸看清了这个女修。
认得的。
小时候曾跟在白粟身后,向这个女修要过糖。
围着炉子看女修将甜丝丝的糖捏成好看的小兔子。
还得自己用力将糖皮吹鼓,才能得到栩栩如生的糖兔。
白粟总是吹不好,经常要自己帮忙。
最后一次见着糖兔是什么时候?
是那日自己从惊吓中醒来,床头摆着的那只糖兔。
白白胖胖的,团成一团像个球。
可那只糖兔是什么滋味,白朝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了。
回到平树坡之后,白朝再不敢像小时候那样跟着白粟叫这个女修‘姑姑’。
村里的人也没靠近过院子。
红印又黑了半寸。
女修轻叹道:“回来后你做啥我都不想去管。”她伸手掏出一只白色的蛊虫,递到白朝眼前,“可你是阿粟不管怎样都要带回来的弟弟。”
“你咋个作死都可以,但你这条命是阿粟给的。”
“所以别把阿粟第二条命轻易丢掉,”女修蹲下身,将蛊虫喂进白朝嘴里,“她没看过雪,你还要帮她看。”
蛊虫里含着熟悉的蛊术。
常被白粟强硬喂奇奇怪怪虫豸的白朝很快就察觉出来。
名字带雪却没见过下雪的姑娘,连死后都在照顾名为白朝的贫瘠土地。
只愿平树坡那个小院里,能长出一株可以承载旭日的大树。
蛇毒被拔除,那红印也开始消退。
晃神时,白朝好似瞧见了总喜欢在房外平台处理药材的姑娘。
不记得是哪一天发生的事了。
手上沾着药粉的姑娘微眯着被阳光晃花的眼,对着刚进门的小少年笑骂道:“你又带着大黄狗把我药田弄乱了!你得赔!”
浑身是泥的小少年抱着同样在泥地里滚过的大黄狗,掏了半天,终于从怀里找到蔫哒哒的花。
蓝色的、尾巴带尖的花瓣上,挂着像盐一样的颗粒。
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的。
和书上说的雪粒子一个样。
小少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阿姐,这是我在外面山里找到的花。送你!”
姑娘将手细细擦干净,这才接过。
“快把大黄狗藏起来,不然白二那家伙又要来把你俩丢出去了。”身上的铃铛和她的声音同样清脆,“要是被丢出去碰上野狼,我可管不着!”
少年嘻嘻笑着将大黄狗塞进房屋底下的夹层里。
“可是阿姐每次都能找到我,再远我都不怕的。”
“哼,出息。每回找你都丢了我好多宝贝,”姑娘轻抚过花瓣,笑道,“可心疼坏我了。”
那朵花被别在头上,哪怕脱水失色也不影响姑娘的心情。
银饰流苏在额间摆动着,也将光细细碎碎地洒在她眼眸中。
琐事带出的暖意也在两个小孩子之间流淌。
“那糖兔我也学会咋个捏啦!”
“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捏。
“记得别告诉白二和明姑姑,不然他两个要天天在我们耳边叮嘱吃多了糖会牙疼。
“嘶,这么一提我的牙还真有点疼。”
她说。
“小朝,你要快快长大。
“等以后我走不动了,可得靠你背着我回家呢。
“......可你啥时候才认得回家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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