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入了夜的画外城丝毫没有因为几个舞女的死亡而笼罩上阴霾，走在街上明显感觉到人潮拥挤。
没想到万余年前的凡俗界竟是没有宵禁的。
宽阔的街道上横七竖八挂着些灯笼，一派灯火通明，街边还有杂耍戏班子表演着吐火，激起一片叫好。
方修允不自觉偏头看向大师姐应纵雪，她似乎总是跟这样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浑身散发出清冷疏离之感，合该被供奉在九天之上。
不愧是神族的神女，确实出尘绝丽。
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红香楼，扑鼻而来的就是脂粉味，明明死了不少人，可楼里的生意似乎并没有被影响，依旧是纸醉金迷沉沦欲乡的样子。二楼栏杆边的嫖客们怀里抱着些娇艳美人儿，不知他们说了什么，逗得女孩儿笑的花枝乱颤。
楼里的老鸨正在招揽客人，见是百灵门的弟子过来，精明的眼睛一亮，随口叫了个女孩过来替自己应付客人，随后便跟见了救星一般扭着身子走来，作势要哭：“几位仙子终于来了，可怜的含春她们算是有救了，只是不知仙子有何计划？”
应纵雪抬手止住想要开口的戚缨，言简意赅道：“今晚的压轴舞蹈照常，不过把人换成我家小师妹。我会跟其余的师妹们在周围布下阵法。”
老鸨混迹花柳巷多年，自然是聪明人，没有多问，忙不迭答应下来：“好好好！都依仙子所言！那我领着小仙子去梳妆打扮一下？剩下的仙子们是要……”
应纵雪冷淡道：“有干净又隐蔽些的房间吗？我跟诸位师妹简单易容一下。”
大恩人提要求哪儿有不应的，老鸨连连应声：“有的有的，小柳儿，快带仙子们去文苑。”
闻言，一个少年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几步领着百灵门的诸位女弟子去了红香楼后院。
离开前应纵雪瞥了眼被老鸨好生请去二楼梳妆打扮的方修允，清清冷冷地出声：“待会儿我们会来找你汇合。”
“好，师姐再见。”方修允对着大师姐挥手。
“嗯。”应纵雪收回视线，眉睫微垂，神色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带方修允去二楼小阁的路上，老鸨时不时看下他后咂舌，给方修允整不会了，干脆无奈问道：“妈妈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
老鸨拿着手帕极其风骚地在空中挥舞两下，掩着唇笑道：“奴家呀～是看姑娘生的美！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知你师姐怎么舍得让你代替含春、盈盈她们几个的，换了我怕把你揣口袋里都嫌不安全！”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太对，老鸨眨了下眼睛，继续道：“小仙子可不要往心里去，奴家就是单纯想要夸你，绝没有挑拨你跟其他小仙子们关系的意思。”
方修允无奈了，现在自己好歹有172的身高，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生的高挑一些的漂亮姑娘。
而且刚刚一路走来，清醒着的嫖客见是老鸨言语恭敬地迎着自己上来，倒也不敢出言调戏。
可那些楼道里跌跌撞撞的酒鬼就不一样了，甚至想往自己身上蹭。
若不是躲闪的够快，加上老鸨一直小心护着，方修允都不知道自己被吃几次豆腐了。
身后传来红香楼护卫们把那些酒鬼拖出去的声音，酒鬼们还在骂骂咧咧，言语污秽。
老鸨赔着笑：“小仙子可别往心里去，这些人不知仙子身份，多有冲撞，等解决此方事宜后，红香楼一定好好补偿仙子。”
方修允摇头示意自己不计较：“方才也多谢妈妈护着我。”
尚在现世时，因着这副外貌，其实也有过不少男流氓调戏过方修允，大二在烧烤店做暑假工时，甚至被油腻大叔搂了腰，他的发小过来接他下班，看见这一幕直接把那个油腻男揍了一顿。
他发小家中富裕，不差赔那点医药费，甚至他们市里警察局总局长都是方修允发小的大伯。那个油腻男真是碰上了铁钉子，还被安了个什么寻衅滋事扰乱社区治安的名头关了十几天。
思绪拉到现在，老鸨听方修允这么说，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脸上的笑都真切不少。
谈话间，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房门前，老鸨轻扣门上的小铜环，朝里边喊道：“娇娇呀～你在里边吗？快把小仙子领进去好生梳妆打扮一下！”
“来啦来啦！”娇滴滴一声女音从门中响起，娇娇手里还拿着只小团扇，开门那一瞬间一股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
“呀！这小姑娘怎么生的这般明艳动人，快进来让姐姐好好瞧瞧。”说着，娇娇笑靥如花，拉着方修允的手就往屋里带，明明看着不过十六岁左右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满是风流魅态。
老鸨把人送到，任务算是完成了，也没进来，临走前又嘱咐一遍娇娇：“你这丫头可仔细着点，事成了，小仙子可是我们楼的救星！”
“哎呀～人家知道啦，妈妈就是太啰嗦了嘛～”娇娇拉着方修允往里边走，还不忘回头朝着老鸨俏皮地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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