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娴环顾四周，发现第二排还有几个空位，便拉着小姐妹坐下了，只是时不时回头看向方修允的方向，目光里夹杂着担忧。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简无聊地盘着手腕上的珠串，注意到方修允那边的动静以后踢了踢阮墨的凳子：“哟，你家师兄竟然能两月没来烦你，而且我看他最近跟各峰的女弟子倒是相处的欢快。”
说来稀奇，这两个月关于方修允的传言有逐渐往正面发展的趋向，过去十年方修允可是迟到旷课的老手，就算下了课也是立刻就走，弟子们跟他也说不上什么话，偶尔出现在课上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不过每次课业任务倒是都能完成，就连考核也能压着及格线通过，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曾经倒是有人跟他搭话，少年慕艾嘛，这厮又偏偏生了副好相貌。
可惜每次搭话都被他呛回去了，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招惹，再之后也相继歇了心思了。
最近这种情况倒是没再出现，至少在宋简看来，方修允好相处了不少，又是帮人小姑娘找灵猫，又是给长老找书的，风评有渐好的趋势。
偶然在宗门中遇到宋简几人了，方修允也只是怔愣过后平淡问好。
稀奇，太稀奇了。
跟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宋简饶有兴味地把手串放下，看了眼无精打采的方修允，给阮墨几人传音：“你们说，他还是方修允吗？”
正在研习功课的阮墨收到传音后一顿，就连谢卿年也斜眼看向这里。
秦子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你第几次这样说了。小墨你再解释一下。”
阮墨放下书册，不动声色地传音：“半月前师尊召我询问功法修行之事，师兄恰好也在。我听师兄亲口说的，他想要好好修炼，不想辜负师尊期望，同时他还向师尊承认了先前对同门恶语相向的错误，承诺以后会努力改正，尽量有一个师兄的样子。师尊······也很欣慰师兄能够这样想。也许是与子晋那一战他悟到了不少东西，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
“苍离仙尊与方修允相处时间最长，他都没怀疑，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谢卿年挥动狼毫，在纸上写着丹药配方，顿了下继续补充：“况且，之前我们跟他交流也并不多，他实际为人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或许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性格。”
宋简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秦子晋传音。
“我觉着吧，老宋，你是不是太关注他了。”
宋简偏头，束的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垂在肩上，那双狭长如鹰隼的黑眸里泛着兴味。
“有趣嘛。”
谢卿年侧身睨了他一眼。
还没待秦子晋传话，今日的授课长老文妙竹就端着步子走来了。
“肃静。”文妙竹朗声道。
见下边弟子都端正坐好了，她才满意点头：“今天我们讲《归元圣典》的第三百七十六章，学习炉鼎的有关知识。”
她说着，扫了眼弟子们。
方修允一怔，炉鼎？这也能放到明面上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文妙竹闭了闭眼，清秀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无论你们怎么想，都是需要被正确引导的。我们这节课要讲的炉鼎不仅是炼丹所需的那种，还有双修需要用的活生生的人。”
“鉴于之前宗门里发生的一些事，我们先第二种。双修曾一度是邪魔外道用的方法，之后才被正道接纳并改良。我们常知的，身负单属性水灵根的人就最容易被当作双修炉鼎。”
“可在此之外还有一些本就是炉鼎体质的人，而这种人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天生的炉鼎体质，放到台面上讲的话，说好听点称为纯阴之体还有圣莲道体。”
方修允猛地抬头。
文妙竹一直注意着弟子们的反应，自然看到了方修允的不自然，于是问道：“方修允，你有什么问题吗？”
“长老，圣莲道体是什么？”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文妙竹开口解释：“圣莲道体不同与纯阴之体，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一样都是很好的修炼苗子，如果没有被歹人抓到利用，进阶会十分顺利。圣莲道体不行，修炼一途十分坎坷，每次冲击大境界时都会陷入最脆弱的境地，需要人去……”
文妙竹顿了下，似乎是难以启齿。
只有秦子晋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追问：“需要人怎么样？进阶渡雷劫还可以让人帮助的？”
文妙竹叹了口气，继续道：“需要人去安慰，最好是双修，要是年龄小，泡在寒池里忍过去也行，只是长久压抑次数多了性情会大变。”
听完解释，秦子晋闹了个大红脸。
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无论是家里还是宗门都管的严，未经历过人事，有些羞于面对那些东西。
方修允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怎么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圣莲道体呢？”
他这一问倒好，时隔两月，他再一次成功地把弟子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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