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静室。
太白金星看着悬浮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组数据，感觉自己的山羊胡子都要被自己揪光了！
代表哪吒位置的“星城万象天地”光点，旁边的信仰波动曲线图，在某一个节点，简直就像是一根被强行立起的锥子。
在这个节点之前还只是相对活跃的小波浪，然后陡然拉成一条近乎垂直向上的恐怖直线。
峰值高得离谱！
随后又维持在一个远超正常水平的稳定高位，如同在平地上竖起了一座孤峰！
“我的无量天尊啊……”
太白金星眼皮狂跳，手指颤抖着点开哪吒探测器同步传回的最后画面片段：
皇朝战队选手集体‘中邪’，原地跳舞、反向技能……以及哪吒元神归位后对着镜头比的那个嚣张剪刀手。
“这小祖宗！让他融入人间烟火！他直接给人家电竞比赛现场表演元神出窍代打？！还嫌动静不够大吗？！”
太白金星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晕死过去。
果然从异界来的古仙庭哪吒，就是骚气……比那冉还要吓人。
他捶胸顿足，痛苦地捂住额头。
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份关于“星城电竞比赛灵异事件调查报告”堆满章正那小子案头的场景了……
转念一想！
这是章正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太白金星眉头，顿时又舒展开来。
……
蜀地，灌江口。
这里并非繁华都市，而是山清水秀之地。
一条名为“灌江”的大河自西向东奔流，江面宽阔，水势浩荡。
两岸青山叠嶂，古木参天，江边有古朴的村镇，白墙黛瓦，炊烟袅袅，带着几分世外桃源的宁静。
然而。
杨戬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条江边的一处高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锐利如刀，带着一丝沉痛。
他看到的，远非表面的宁静。
仙识铺开，灌江之水在他‘眼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原本应如碧玉般流淌、蕴含着滋养一方生灵灵韵的水脉，此刻却浑浊不堪！
水底淤积着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污泥！
无数塑料垃圾、破渔网、腐烂的动物尸体如同丑陋的疮疤，沉在江底。
更触目惊心的是，数条粗大、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如同恶龙的触手，从上游的工业园区伸出，深深插入江中！
墨绿色、暗红色、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工业废水，正源源不断地通过这些管道，疯狂注入灌江！
剧毒的废水与江水混合，形成大片大片色彩诡异的污染带。
所过之处，水草枯死，鱼虾翻白，连江底的石头都被侵蚀得失去了光泽。
一股衰败、死寂的气息弥漫在整条水脉之上。
这哪里是曾经孕育一方生灵、通达四方、承载人界气运的灵江？
分明成了一条巨大的排污沟！
杨戬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
额间那隐去的银痕微微跳动，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怒。
灌江口，曾是他下界时的道场根基！
梅山兄弟在此聚首，草头神在此操练，两岸百姓安居乐业，香火鼎盛！
杨戬虽然不知道此界的灌江口，是不是古仙庭时期下的灌江口。
但此地带给他的感觉，让他直接而代入了进去，心中怒火难平！
此界，此江，本是水脉通达，上应星辰，下连地气，是极其重要的人间气运节点！
如今，却被糟蹋至此！
“真君，感应到了吗？”
哮天犬化形的黑西装青年站在他身侧，握紧了手心的手机，声音低沉，狗眼中也满是愤怒，“水脉灵韵被污，地气郁结，节点几乎被堵死了！上游那些工厂……简直是在抽灌江的血髓！”
杨戬没有回答。
他的仙识沿着污浊的水脉逆流而上，越过那些排污的工厂，最终锁定了上游一片被圈起来的工地。
那里，数台巨大的挖掘机正在轰鸣作业，将大量山石泥土倾倒入江中一个巨大的回水湾！
“他们在干什么？”杨戬的声音冷得像冰。
“据说是要建一个大型水电站的堤坝选址。”
哮天犬将手机里查询到的资料递给杨戬看，咬牙切齿道：“这工程一完，灌江最后一点活路就真没了！”
就在此时。
几辆印着“水利工程指挥部”字样的越野车沿着江边的土路开了过来，停在工地附近。
几个穿着夹克、腆着肚子的官员模样的人下车，在工程师和包工头的簇拥下，对着轰鸣的工地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似乎在视察‘伟大工程’的进展。
其中一个秃顶官员看向浑浊的江面，颇为‘豪迈’地挥了挥手：
“进度不错嘛！为了经济发展，牺牲一点环境是必要的代价！等电站建好，GDP上去，谁还记得这点小事？哈哈！”
“是是是，王局高瞻远瞩！”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牺牲一点环境？
必要的代价？
杨戬眼神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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