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友所言极是。”
梦仙子温文尔雅地笑道。
“只是，妾身离开仙城前，刚听到一则秘闻，赤火真人一位颇受看好的徒孙，好像是哪位亲传弟子之徒，在仙城附近被人袭击而亡，消息被捂了下去，知晓的人不多。”
“这……怎么会……”
江齐脸色略红，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解。
“竟然有贼人在仙城如此行事，不怕赤火真人了吗？”
结合梦仙子今日所说的，陆长生越发确定。
赤火仙城看来是真的衰退了。
虽说隔了一代，但那也是正经的嫡系。
赤火仙城中，核心城区从来都是高不可攀，凌驾于内外城之上，一直都是仙城高层居住，也就是赤火真人的一干徒子徒孙。
陆长生回顾在仙城居住了那几十年，那个时候的仙城作风，可比现在强硬太多。
这样嫡系在仙城附近被袭击，仙城不仅不大张旗鼓追究责任，反而把事情给捂下来，根本不可能出现。
而且廖麻子给他带来的信息中，也提到了赤火仙城的变动。
比如，兽潮都快要结束了，仙城的洞府价格不但没回升，反而继续在下降。
比如，在外分散在周国各地的灵产，也交易变卖了不少，这些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像是常驻在其余几个大型坊市的赤卫堂，也变卖了驻地，收缩返回了仙城。
把这些消息放在一起看，得出的结论显而易见。
往外进取发展的赤火仙城，转变了方向，开始战略收缩了。
而且这样的战略收缩，兽潮最严重的时期都没发生，反而是在兽潮结束的时候发生了。
恐怕仙城高层，也认为仙城会继续衰退下去，所以才开始做准备抵抗风险。
总而言之。
不只是陆长生，连现场仙城高层都对仙城的未来不大看好。
真人的几位亲传弟子，目前没有一个能满足接任的要求，倘若赤火真人寿元继续减少许多的话，恐怕青黄不接是必然会到来的局面。
酒宴持续了许久时间才结束。
宴毕返回丹峰的陆长生，总感觉今日的张娘子似乎有些不同，比以往更加沉默。
不过又想想，好像以往就是这般沉默的，也对比不出什么来，索性就不再多在意了。
……
数日后。
朱闫在四盘山中间的小型集市上，摆摊返回，颇为担忧道：
“陆大哥，兽潮已经彻底结束了，可四盘山中的小型集市人气却没怎么回升，购置丹药的更少，比兽潮来临前，大大不如。”
如今兽潮结束，丹药、符箓等价格又回落下来了，而且回落到比兽潮之前，价格更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来，兽潮结束，对丹药的需求下滑，而炼丹师的反应是有滞后性的。
因之前需求旺盛，倒逼着供给大量增加，现在需求腰斩后，供给降低的反应慢了许多，囤积了不少丹药无处消化。
这是市场化供需关系的正常表现。
二来，兽潮持续时，很多人抢购丹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用上，存货很多，自然需求更少了，甚至还可能想变卖出去的。
三来，兽潮带来了不少灵材，拉低了成本，这方面，符箓尤其明显些，价格相比兽潮前，降幅得也比丹药大许多。
更别说趁着兽潮眼热炼丹师、制符师，一门心思往里挤的修士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到多数修士的丹药慢慢消耗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价格和需求，都会慢慢趋于平稳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了。
而陆长生在兽潮期间大赚了一笔，灵石够用很久了，往后慢慢等就是了。
“兽潮中忙得够久的了，丹药需求减少，想要恢复，估计得等好几年呢，你不用这么急着摆摊，正好可以休息空闲一阵子。”
陆长生安抚道。
当然，出去摆摊也是朱闫自己主动要求的，因为摆摊的收益，她能抽成部分，小财迷的她才会这么起劲。
“陆大哥，现在局势平稳了，我打算去凡俗游历。”
朱闫轻轻咬着嘴唇，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之前朱闫就说过，陆长生也不觉得突兀。
“日子定了吗？”
“后天一早。”
朱闫郑重道。
陆长生点点头。
他知道朱闫多数时候喜欢拖延，比如冲击筑基时，就改口拖延了几次。
可一旦有了确切的时间，也是会按计划来的，说了后天，就是后天。
第二日。
朱闫清早，天未亮时就已经起来，亲昵得拍拍云龟的头，坐在云龟背上，从给灵田浇水开始新一天的丹峰生活。
在同云龟料理完整片灵田后，天色已然大亮。
空闲下来，她又施展术法，陪着水潭里的云龟，在菖蒲中游玩了大半个时辰。
“不行了，不行了，你怎么都不会累的，我这点灵力储备可不够再陪你折腾了。”
待灵力消耗殆尽后，朱闫趴在云龟背上，抚摸着龟壳的纹理，喃喃着。
“云龟啊云龟，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你的寿元比人修长许多，等到三五百年后，我早已经身陨道消许多年了，恐怕没人会再记得我，但你要记得我，不能忘记哦。”
云龟听不大懂朱闫的话，却也感觉到朱闫语气中的伤感，四只龟爪在水中扑腾扑腾。
一颗颗水蓝色的气泡缓缓升起，触碰到朱闫后，扫除了她的疲劳，还恢复了不少灵力。
“咦，龟龟你什么时候还会了这么厉害的法术？”
……
临近中午的时候，朱闫又去了一趟四盘山中间的小集市，去那儿同穆管事道别。
之后，又去了酒峰，同夏管家与张娘子道别。
梦仙子失忆后不认得她了，朱闫没有去阵法，只是面朝着阵峰，在无人处说了几句话道别。
“梦姐姐，你会找到更好的道侣的，千万别在被那个坏人冯修给骗了，虽然你不记得我，但是闫儿……”
朱闫说着说着，眼角不自觉微微一红，有些不争气地啜泣了两下才收敛平复起心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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