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明佳神采奕奕地来到厅堂吃早饭，刚进厅堂就很开心地和陈少昂打招呼，“少昂叔叔，早上好啊~！”
陈少昂轻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明佳，什么话也没回应，一个对视算是打过招呼了。
明佳发现今日的陈少昂格外的安静，脸色也有些不好，甚至眼底还有黑眼圈。“少昂叔叔，你没休息好吗？”
陈少昂端起粥碗开始喝粥，给了明佳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吃过早饭，明佳继续跟着陈少昂去了府衙，今日确实没有再过来找事的官员了。
陈少昂昨日把需要处理的公文都处理好了，今日过来坐到明佳的书桌对面，和明佳一起查看账册。
既然陈少昂不理她，明佳也就没再主动和陈少昂聊天。没想到，陈少昂主动和明佳说话了。
“我来徐州已经半年多了，但其实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调查徐州在户部的往年账目了！”陈少昂可不是个一点准备不做，就莽撞地来徐州的。
明佳挑眉，所以陈少昂已经调查了很多东西。“二叔，你可查到了什么？”
陈少昂摇头，“徐州的各项账目都没什么问题，户部是大梁的钱袋子，能在户部留下的官员都是各中高手！”
陈少昂的意思是，徐州送到户部的账必然都是真的，或者说没有大纰漏的账目。
明佳点点头，既然都聊到这个程度了，明佳觉得有必要和陈少昂聊一下，看看陈少昂在徐州这半年都做了哪些调查，免得做重复的工作。
“二叔，我们是不是该交个底？”明佳忽然朝着陈少昂眨了几下眼睛，有些顽皮的模样。
陈少昂也很想知道，明佳到底查到了什么，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自己究竟查漏了什么地方。
陈少昂觉得自己半年没找到的问题，被明佳一天找到了，这让陈少昂很有挫败感。
要不是一直抓不到错处，陈少昂也不会选择用挑拨离间的方式在徐州城里搞事情。
于是，明佳从陈少昂手里拿到了徐州各家族的背景资料，包括亲缘关系和背后投靠的势力，当然还有登记在府衙记录的产业。
明佳一听陈少昂来徐州之后竟然查了徐州城之前五年的商业税收账目，各大家族都一点问题没抓住。
明佳忍不住反问：“二叔，偌大的一个徐州城，一点错误都没有，你就没怀疑过吗？”
陈少昂又给了明佳一个“你当我傻啊！”的眼神，“我自然知道肯定有问题，但是我找不到证据！所以你昨天说的感觉，我很清楚。”
明佳明白了，这是和自己感同身受共情了！
陈少昂的房间里没有徐州城的舆图，很多东西就不好讲明白。“二叔，我需要一个对徐州城以及周围都非常了解的人！”
陈少昂点头出去找自己的人手，明佳也起身要十四回陈宅帮她取，她自己画的简易版徐州地图来。
陈少昂找来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府衙的杂役，“老周是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徐州本地人，年轻的时候也出过海的，他对徐州很了解。”
明佳一听居然还出过海，那真是太好了。十四也很快带着图纸回到了府衙。
陈少昂看到明佳自己画的图纸很是惊讶，明佳很是随意地说：“我师父教我的，他画地图的本事比我好多了！”
明佳先明确了徐州城各个海防堤坝的具体位置，以及海防堤坝附近的土地和山头的归属。
老周对前者很熟悉，陈少昂对后者很熟悉，二人分工合作和明佳讲着，明佳则拿着画笔补充在图纸上。
很快更加详细的徐州城外海岸线的图纸就画好了，陈少昂挥手让老周先下去了，自己则等着明佳继续讲新的发现。
“少昂叔叔，查了海防堤坝的维修肯定是从原料到工人都查过了吧！”明佳率先开口问陈少昂。
陈少昂点头，这些都是必须去查的，尤其是原材料，太容易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了。可是，陈少昂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查到。
“少昂叔叔，我们换个思路哈！你看这几个海防堤坝几乎是前后两年间修建的，用料和工人几乎都是一样的。可为什么只有这个堤坝这么多年从未维修过？”
明佳指着其中一处海防堤坝问道。陈少昂来徐州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一直反复修缮的几处堤坝上了，还真没考虑从未修缮过的堤坝上。
徐州城附近海岸线的滩涂和荒地大多属于各个村子，部分是某些家族的私产。
明佳手指的这一处堤坝附近的山地刚好是曹家和宋家土地的交界处。
徐州城内谁人不知，曹家和宋家不和，每年都会因为各种小事有几次争斗。这处两家地盘交界的堤坝据说派了很多家丁把守，只要对方家族有人越界，便是一场争斗。
陈少昂很聪明的，他之所以没发现此处的问题，只是这半年来所有的目光都被徐州城庞大的海防维修的费用吸引了。
主要给多给陈少昂一点时间，他必然可以注意到这里，而明佳刚到徐州完全没其他因素影响到，最开始注意到只是好奇，为什么所有堤坝都维修过，只有这里的堤坝这么结实。
陈少昂仿佛自己一直隔着一层窗户纸在看徐州城，现在一下子被明佳给捅破了。是啊！自己现在能看到的，都是徐州各个官员和家族想让自己看到的。
陈少昂立刻想派人去查看这处堤坝，被明佳给拦下了。“少昂叔叔，我昨晚就安排人去查了。你手下要是有人用，就仔细查一下曹家和宋家真正的关系吧！”
陈少昂自然也想到了，立刻起身出去吩咐人手了。
明佳看着这处堤坝，两侧都是山头，一面是海一面据说是山涧。背后到底有多大的空间，目前还是个谜啊！
总不能陈少昂这么命好，遇到一群边境屯兵，又遇到一群海上私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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