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希燕原本是信了郭燕的话,有意晃动绣花针不配合男人穿针乞巧,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合唱歌曲巜回娘家》。如今被男人擒住手,又听男人说的在理,那表演只是形式上的,可有可无,而这七夕乞巧可是通神的仪式,那是万万不可不敬的。于是,吕希燕配合着让男人顺利的乞巧成功。
任笔友一手拉着吕希燕的手,一手举着穿着锈花针的红丝线向人们展示他的成果,他那张胡子巴茬的略显菜色的脸儿笑得跟山花一般灿烂。吕希燕也是一扫心中隐忧,落落大方的陪着男人一起笑,一起炫耀。
白善心里酸酸的痛,史丙宜突然笑道:“你们看,阿友和大师傅好象—对父女哦。”
众人也有发现,果然有那么点意思,于是纷纷嘲笑起任笔友来。白善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阿友和大师傅站一起,就象那牛粪上长出了鲜花,臭美臭美的,一点都不和谐。”
任笔友哈哈笑道:“俗话有说:羊食如烧,牛食如浇。说明羊口有毒,牛口有福,自然牛粪也有营养了。这里有诗为证:
鲜花牛粪和谐亲,绝配良缘互为因。
俗世嘲讽怀醋意,红尘羡艳妒塞心。
这里还有一诗为证:
味臭肥优默默心,捧出靓丽鲜娇身。
享得宠誉独尊后,可懂报答养育恩?
这些都说明牛粪是有营养的,并非无一是处。”
白善皮笑肉不笑,道:“阿友,你这么喜欢牛粪,咋没见你吃牛粪呢?”
任笔友道:“你还别不信,还真有人吃牛粪,还喝牛尿。知道吗,印度阿三可是奉牛为神灵的民族,他们不吃牛肉,只吃牛粪喝牛尿,而且还有和牛结婚的。”
吴芷高声笑道:“阿三和牛结婚,那他们下的崽崽会是什么东西啊?”
唐帮华道:“那还能是什么东西,当然是印度阿三啊!”
人们半信半疑,但都觉得新奇,都笑了起来。郑富成道:“阿友,别尽挑好听的说,你咋不提这首诗呢:
鲜红未许佳人见,
花落昭阳谁共辇。
牛领牵车欲流血,
粪壤污秽岂有臧。”
任笔友一声呵呵,道:“毛主席说过,世界上一切事物无不具有两重性,关建是看我们如何利用。所谓色既养人,也杀人,你只要心中的那杆称保持平衡,人生八十是少年就不是梦。”
夏流叫道:“任笔友,别整那些没用的,快穿针乞巧哦,要不你就一边呆着去,让我们上。”
众人附和催促,任笔友看看吕希燕,又看看众女,说道:“所谓愿多成空,我不敢奢求。得雪芹相伴,我愿足亦。”
郭燕看着笑靥逼人的吕希燕,缓缓的垂下了高高举着绣花针的右手。她咬着嘴唇,感觉心口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的刺痛。她望着任笔友凝视吕希燕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再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根孤零零的绣花针——方才她故意将针举得最高,暗盼他能最先注意到自己。可此刻才明白,他眼里从来只容得下一根针、一个人。晚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吹散了最后一丝侥幸,只余下针尖般清晰的领悟:这漫天星河下,穿得进针眼的红丝线有千万条,但属于她的那根线,终究系不上那枚早已被牢牢握住的针。
指尖掐进掌心,牛爱阁盯着任笔友紧握吕希燕的手,胸口像被银河的碎冰碴子堵着。专一?在这年头倒成了稀罕的罪过!她想起老家祠堂里供的贞节牌坊——旧时是荣耀,如今只落得游人指点的笑话。任笔友那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执拗,活脱脱从《搜神记》里走出来的老黄牛,耕着块被时代洪流冲得七零八落的心田。表妹低落的情绪砸在她的心坎上,溅起一股邪火:牛郎织女尚能鹊桥相会,可郭燕的红线连针眼都穿不进,这“专一”的福分,怎就偏成了扎人的钢针?
她胸口发闷。任笔友像一块夯实的土基,沉甸甸的“好”,却硌得人生疼。这年头,连校园里都飘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论调,而真正的、带着重量的忠诚,反而成了不合时宜的奢侈品?难道是我们错了吗?她问自己,像问一个无解的课题。属牛人骨子里对“稳定”的渴望在撕扯——她懂那份踏实的安全感有多珍贵。可另一面,她也看清了:当整个时代都在轻盈地滑行,这份“好”便成了绑住翅膀的铅块,让渴望飞翔的人窒息。
古丽燕垂眼盯着鞋尖,暮色里的红丝线缠成一团乱麻。针孔那么小,容不下第二根线头——任笔友的话早挑明了。她忽然懂了大人口中“乞巧”的真意:姑娘们求的哪里是穿针的手艺?分明是赌那针眼大的机缘,能拴住一颗不飘忽的心。无凝,吕希燕成功的拴住了燕哥的心,成了她们这群燕子里最幸福的人。她轻轻松开捏针的手指,任那根没等来线头的绣花针坠进草丛,像一粒跌入尘埃的星。
“丑蛤蟆,你少装什么痴情种骗我雪芹姐!”林燕强颜欢笑,晚风早把任笔友的笑声硬塞进她耳朵里。她想起伏牛山那头老牛——忠厚?不过是挨鞭子也不吭声的蠢物!夏流那帮男人起哄时眼里的绿光,活像饿狼盯着鹊桥上扑棱的喜鹊。她攥紧的绣花针,针尖抵着指腹:牛郎偷衣逼婚的旧戏码,搁现在早该进局子了!可偏偏这群傻丫头还巴巴举着针,等那点“金风玉露”的施舍。呸!银河算个屁,本姑娘自己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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