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欲言又止,但还是示意门外的人让开一条通道。
“姑娘,皇兄还是让我来处理吧,不管生前如何,死后还是要迁入皇陵的。”燕宸语气轻柔,时刻注意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眸光微动,他又想起了任濯池那日的嘱托,“况且,濯池兄还想见你一面,你要不辞而别吗?”
这番话成功令清姝停下了脚步。
她思索一番,才轻轻将男人尸体放下,眉间蕴着浅浅的温柔,低声道:“抱歉,还是要将你松开了。”
清姝此刻才真正面对了自己内心的动容,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无动于衷。
“我来吧。”燕稷接过,满眼复杂地看着了无生息的皇兄,人死如灯灭,他的恨意也随之消散了。
清姝跟在他身边,见他一手操办燕宸的后事,一把熊熊大火燃尽了血肉之躯,只余下灰白骨灰,仿佛将男人满身罪孽都烧得干干净净了一般。
清姝抱着装了他骨灰的瓷瓶回了太极宫,收拾东西时在枕下发现了一纸信笺,上面字迹遒劲有力,恣意挥洒,熟悉不已。
“见字如面,我的皇后。不知姝姝会不会为我的离世而伤心……”
男人熟悉的口吻,不用回忆,那威严含着些许调笑的容颜无比清晰。
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堆拈酸吃醋的话语,清姝看得无奈,看了许久才看到正题。
原来,哪怕生为风光无限的二皇子时,他也从未有过一天欢快日子。
人前风光娇美的得宠贵妃,不过是先皇推出来的挡箭牌。
若是真心爱着一个人,怎会察觉不到男人那极其敷衍的甜言蜜语?
杨贵妃极其骄傲任性,日日活在那自欺欺人的宠爱幻想中,为了留住先皇,她甚至不惜时常毒害自己的皇儿,因而幼时燕宸的身子总是好了又病,病了又好。
久而久之,燕宸也琢磨出了母妃的扭曲心理,所幸,他功课出色,在先皇跟前冒出了头。
但皇子之间出现争斗时,他的父皇也从不会偏袒他,只用那毫无温度的冰冷目光看着他,让他低头。
边境蛮族作乱,他趁机领命出征。
晋景帝从未盼着他回来,在用慢性毒药熬死了贵妃后就派杀手到边境追杀他。
随着他声名尽显,功绩越发斐然,晋景帝就愈发忌惮于他,甚至不惜在战场上对他动手。就在最后一次战役中,晋景帝得手了。
那只袭向他的利箭上面涂了没有解药的剧毒。
燕宸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从未觊觎过那把龙椅,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生生折断了自己的羽翼,雄鹰失去了自己广阔的草原,便只能蛰居于那阴暗巢穴中。
在那剧毒的影响下,燕宸的性情愈发阴晴不定。
这所有的一切一切他都深恶痛绝,终于在大皇子因贪污一案入大理寺后,他杀回京城,弑兄弑父。
这天下于他也不再重要,任意折腾成了如今这模样。
清姝轻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感慨却并未觉得男人无辜,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意愿,出自他的心,没有任何人能逼迫他。
而这几日,燕稷和任濯池都十分忙碌,忙着更换朝中官员、忙着登基大典,朝野上下一派新气象。
清姝想和任濯池正式道别,便留了下来等着他们忙完。
可不曾想,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燕稷哪怕再忙也会每日抽空过来看望她。
男人一袭青衣,素雅清淡,冒着蒙蒙细雨走到她宫殿,油纸伞静静躺在殿前台阶上,男人胸前护着温热的糕点。
一进门燕稷眉眼就漾上了细碎的笑意,“姝姝,今日给你带了宫外最热的梅花酥,来尝尝?”
清姝方才趴在窗边,眼睫上还沾着漉漉水汽,白得似冬日落雪,她看着金贵雅致的男人,那墨发都湿粘成一缕缕,可怀中纸包却干燥如初。
她了然看了一眼,静静地走到一旁拿了块干净的巾帕递给他,轻声道:“擦一擦。”
燕稷从善如流地接过,黑瞳氤氲着醉人情意。
如今燕稷已经登基,慢慢地着手进行改革,忙得脚不沾地,清姝本该理解他的,但却有种荒唐的诡异感。
就像是,他不断在拖着她,借这种方式留下她……
“你在拖着我,不让我走?”她慢条斯理地拆着纸包,似是不经意间随意问问。
燕稷却缓缓停下擦拭动作,叹了叹气,“对,我心悦你,所以不断拖着你离宫的时间,我甚至不想让你离开。”
他说着自己卑劣的心思时也坦荡得如清风雅乐,半点不含愁,直白坦率。
他蹲下身,紧紧握住她白嫩的双手,仰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明日,我就让濯池来见你。但之后,我希望姝姝能不能再考虑一下离开的事,我会对你好的。”
燕稷不曾爱过人,但却下意识地不想你猜我瞒,直接将心思全部摊开来。
“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清姝避开他含情水眸,冷冷的给他打了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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