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山聚集的穷苦百姓不少,光是精壮喽啰千八百人。老弱妇孺总数比这还要多,山上有四千多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杨林既高兴又有些忧愁。
高兴的是数千人之中木匠,泥瓦匠等手艺人不少,还有不少铁匠,渔民等,皆是大兴东北的急缺人才。忧愁是人数比预估的要多,迁徙是个大工程。
杨林带人协助收拾东西的同时,派人快马送回消息。锦豹子马到功成,另一路小关索李宝也不负所托。
前段时间,江浙路富商胡羙大胖子自京城返回。李宝率几艘千料船,五百水军沿途护送一路南下。
除了护送任务,李宝还要招揽英雄好汉。顺带看看胡胖子是否有他所说的能耐,尽快开展双方贸易。
胡羙这死胖子也是个明白人,为了打消大客户的疑虑。船队沿途停靠,邀请李宝巡视各处农庄良田。养殖桑园,作坊等地,吃着喝着,走走停停。
趁着船队又一次停泊,李宝令副将带人考察记录。自己带着五六个伴当,驾驶一条小船驶入港汊。带着孙新的嘱托,前往太湖榆柳庄找几条好汉。
天不亮出发,临近午时,船只驶入太湖。
李宝站在船头看那太湖时,果然水天空阔,万顷一碧。
但见:
天连远水,水接遥天。高低水影无尘,上下天光一色。双双野鹭飞来,点破碧琉璃;两两轻鸥惊起,冲开青翡翠。春光淡荡,溶溶波皱鱼鳞;夏雨滂沱,滚滚浪翻银屋。秋蟾皎洁,金蛇游走波澜;冬雪纷飞,玉洞弥漫天地。混沌凿开元气窟,冯夷独占水晶宫。仙子时时飞宝剑,圣僧夜夜伏骊龙。
李宝感慨好水好山色,溶溶漾漾白鸥飞,绿净春深好染衣。南去北来人自老,夕阳常送钓船归。
众人摇桨荡橹,渐近吴江,远远望见一派渔船分布在岸边或者江中捕鱼,数了数,约有四五十只。
与李宝随行的都是莒岛水师,个顶个的悍勇精锐。其中一个队长看看前方渔船,神色凝重地提醒。
“李指挥,渔船有些多,不对劲。再看船上的人都是精壮小伙,五十岁的老人家寥寥无几,更是可疑。渔船扎堆,你看船上的人相互说笑,明显是认识,这是一伙人。一两百号人啊,我们得警惕。”
“呃……”李宝诧异地看着这名小队长,对方只是五百水军中的一员却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短时间内竟然看出这么多东西来。他敢确定只有自己一人接到任务,也明白来到此地找谁,对方有多少人。
令人感慨孙总管麾下皆是精锐。
那小队长看到李宝眼里的震惊,又笑着解释道:“大人在军中设立侦察营,制定了侦察与反侦察训练,类似这种渔船扎堆或者胡乱分布时常训练。”
“哦,原来如此!”李宝恍然大悟,心中好奇不已。又上下打量对方,问道:“兄弟,不知高姓大名?”
“俺…俺叫陈二狗。”那小队长犹豫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随即红着脸说道:“俺们村是在海里孤岛上,大家伙都不识字,还有叫板凳,扁担的。”
“呃……”李宝有些无语,却更加兴奋起来。连不识字的人都能培养成这般了得,孙总管果然会练兵。
这时,接连有人提醒:“指挥,那些人发现我们,眉来眼去,确认是一伙。”
“对我们警惕,定不是普通渔民。”
“指挥,他们人多,我等要不要暂避锋芒?”
“不用,诸位放心,我此行目的,正是来找他们的。”李宝胸有成竹,笑着安抚手下军汉,奋力划船靠拢过去。而那些渔船最外围也有几艘小船迎来。
“诸位面生,是外乡人?”一个披着蓑衣的老渔民问。
“是!”李宝拱拱手,答道:“老丈,有大鲤鱼么?”
“有,你们要几条啊?”
“十条二十斤重的,要办婚宴。”
那渔人道:“数量有些多,你们得随我家里取来卖与你。”
“好,老丈请带路。”李宝摇着船,跟那几只小船去。看向众军汉压低声音:“诸位,这群人不简单,你们不该警惕,咱们暴露了,怕是要关门打狗。”
“那咱们为何要跟着?”众军汉愕然。
“哈哈,我们带着礼物是来拜访,怕个鸟?对了,……”李宝面色如常,嘱咐几句后,便不再多言。
没多时,几艘船渐渐到一个处所。
在船上看时,团团一遭,都是驼腰柳树,篱落中有二三十户家。家家门前几排竹竿上晒着衣服,渔网。是个小渔村。这在江南鱼米之乡颇为常见。
那老渔民先把船来缆在木桩后上岸,李宝有样学样,带人拎着大包小包跟着对方到了一个庄院里。前脚刚踏入庄门,带路的老者叫了一声跑得飞快。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接着两边涌出十几条大汉,都拿着挠钩要捉李宝等人。
“诸位且慢,我等是慕名,携礼来拜访四位当家的。”李宝见对方不讲武德,一声大喝,同时让军汉把粗麻布掀开露出里面的几个酒坛和绫罗绸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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