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低着头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学堂了,不知道夫子和爹娘会不会责备我。”
马成说:“小郎君,我会如实告知你们夫子,你不去学堂的原因的。”
我说:“郑学,昨天秋云告诉我,你这些日子,身上常常沾着寺庙的香火味,你不会无缘无故地逃学,你爹娘他们已经料想到,你在学堂里受了委屈,所以他们是不会责备你的。”郑学闻了闻自己的襕衫。
落星束发,头戴菊花发簪,画了淡妆,穿着白色交领上襦,褐色及腰窄袖衫,黑色裙子,腰间围着淡红色的围裙,身上系着紫色襻膊,她端着一个托盘向我们走来。托盘里放着素面和八碗桂花枸杞汤,我们帮落星把菜端上桌。除了马成和马未,我们其他人和落星互相作揖。
“落星,我没有点过素面,汤也多了一碗。”马成说。
“素面和这碗汤是我们斋院免费送给这位小郎君的,他从这个月初六就来我们斋院看书了,斋院的禅师吩咐我们送点吃食给他。”落星笑着说。
“他是沈娘子的邻居,郑学。”马成介绍说。
“我方才听到你们说岑推官,昨天我外出买菜的时候,听到一位老丈和另外一位老翁炫耀说,他儿子的官位,是从岑推官那里买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岑推官。”落星说。
麻虫骂道:“狗官!”
临风说:“我会把此事告示夏御史的。”
言律说:“我们也可以把此事告知皇城司的官员。”
麻虫的肚子咕咕叫,我们开始吃午饭。麻虫夹起一块虾,笑着说:“顾娘子,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们加了荤菜?”言律,临风和马未不停地给郑学夹菜。
落星摇头,马成说:“麻虫,你尝尝。”麻虫尝了一块虾,皱眉说:“这不是虾肉!”麻虫又夹起一块红烧肉闻了起来,他美滋滋的吃进嘴里,不一会儿,他失望地说:“这不是猪肉!”
我笑着说:“麻虫,除了相国寺的‘烧朱院’,你可以吃到猪肉,其他寺庙的斋饭,都是素菜。”
麻虫说:“我以前听人说,‘眼见为实’,看来这些荤菜,都是‘眼见不为实’。”
郑学的面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了一做小山,言律他们停止夹菜。麻虫问:“顾娘子,这假虾肉和假猪肉是用什么素菜做的呢?闻起来和荤菜没有什么差别。”
落星回道:“假虾肉是用山药做的,假猪肉是用香菇做的。你觉得素菜和荤菜的气味闻起来没有什么差别,是因为调味料味道鲜香。”
我们吃完午饭,走出斋院,我们打算把郑学送回学堂,郑学的学堂离这儿不远,走在路上,一位头戴斗笠,身穿白色上襦,褐色短衫,黑色裤子,布鞋,腰间挂着一个杆秤的男子站在开宝寺的桂花树下,地上放着两个装满红山药的箩筐大声吆喝:“卖红薯,卖红薯!”
一位用木簪挽着白头发,耳边簪桂花,画了淡妆,身穿褐色抹胸,黛色短褙子,黑色裤子,云头履,手臂上挂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韭菜的老妇人说:“郎君,‘薯’字可说不得啊。”男子向老妇人作揖问:“大娘,这‘薯’字为何说不得啊?”
老妇人作揖回礼说:“我听说‘薯’和官家的名听起来一样,需要避讳。”
男子挠着头说:“那我该怎么说呢?”
老妇人说:“红山药。”老妇人叮嘱说:“郎君,这附近有官员出没,切莫再说错,我郎君以前就是卖这个的,他上个月不知道有这个避讳,已经被一位穿着绿色官服的官员抓走了。”卖红山药的男子点点头,拿出两个最大的红薯说:“大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两个红山药你拿去吃吧。”
老妇人把红山药装进竹篮笑着说:“多谢。”男子和老妇人互相作揖道别。
男子向言律作揖,言律作揖回礼,男子强颜欢笑,对言律说:“小官人,我之前不知道那个字需要避讳,你会抓我去坐牢吗?”
言律回道:“不会。”言律和男子互相作揖道别。
“汴京小学”,门前设有台阶,一位小麦色皮肤,脸型偏方,颧骨突,鹰钩鼻,头戴纶巾,身穿淡青色镶白边圆领宽袖襕衫的夫子站在门口,我们互相行礼。
夫子斥责:“郑学,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你怎么不来学堂上课?”
郑学回道:“申夫子,我这些日子在寺庙读书。”
言律问道:“夫子平时只教书,不管学生?”
申夫子回道:“小官人,你这话说的,我的学生我怎么会不管呢!”
言律说:“既然夫子说你会管学生,为何郑学没来学堂的日子,你好像完全不在意?”
麻虫说:“不想管呗。”
申夫子说:“郑学考卷经常得甲等,我以为他在家自学呢。”
一位头戴淡红色幅巾,穿着白色短衫,灰色裤子,布鞋,腰上挂着杆秤的男子挑着担子经过,他的箩筐里装着石榴,男子大声说:“这夫子是势利眼,只管官员或者有钱人的儿子,普通人的儿子他根本不在意。”麻虫大声骂道:“势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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