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官人姓韩,他是将作监监事,负责皇宫建筑的。郡君,你那盒酱牛肉,就归奴家了。”郡君伸出双手说道。
“给。”面颊丰腴的郡君递出食盒。
我说道:“郎君,常尚仪说诰命娘子不能借墨,奴家在心里已经把欧阳公那首《渔家傲》背下来了,明日誊写给阿爹看看,他是欧阳公的书迷。”
言律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下官可以借墨,你今日就可以誊写那首词。清源郡君可以去看看书,下官一会儿就过来。”
“好。”我走向秘阁北面的书桌。言律进了秘阁,不一会儿,言律拿着笔墨纸砚向我走来。我誊写下欧阳公的《渔家傲》,言律也誊写了一份《渔家傲》。
我问道:“郎君,你也喜欢这首词吗?”
言律回道:“你注意了这首词许久,下官是为你誊写的。”
我说道:“谢谢郎君。”
“不客气,回家多亲我一次。”言律附耳说道。
“好。”我回道。
我又说道:“郎君喜欢的那首诗,奴家方才也背下了。”我执起毛笔,准备写字。
言律说道:“下官只是想认识他,并不是想与他探讨诗词歌赋。”我放下毛笔。
我们在书桌前等待字迹晾干,一位郡夫人和县君侧身坐在我们旁边聊天,县君一只手按住了一张写着“我”,“我朝”,“娘子”,“臣妾”,“蒸饼”这几个黑色大字的纸。
“郡夫人,在宫中,这几个字为何说不得呢?”县君问道。
郡夫人指着“我”字说道:“在宫中,官家,圣人,娘娘,皇子皇女通常以此自称。”
县君问道:“郡夫人,你说的娘娘是官家的娘还是圣人的娘呢?”
郡夫人说道:“皇太后娘娘。”
郡夫人指着“我朝”说道:“这二字,在宫中,只有官家能说,倘若其他人说了,有僭越之嫌。”
县君指着“臣妾”说道:“为何咱们不能用这个自称说话呢?”
郡夫人说道:“这二字既是皇亲贵族的妻母的自称,也是圣人和皇太后娘娘回答官家问话时的自称。”
郡君指着“娘子”说道:“这二字官人为何不能说呢?今天奴家官人按封号称呼奴家,奴家听着怪生分的。”
郡夫人说道:“这是官家对嫔妃称呼。”
郡君说道:“奴家听说官家没有纳妾,这个称呼为何不让咱们用呢?”
郡夫人说道:“官家没有纳妾,不代表皇亲国戚不纳妾。”
县君问道:“这食物,宫中为何不能说呢?”
郡夫人指着“蒸”字说道:“这个字说起来近似仁宗皇帝的庙讳,你若想说这个食物,可以说‘炊饼’。炊鱼就是奴家喜欢吃的菜,有时这道菜也会出现在宴会的菜谱中。”
县君收了纸张说道:“宫中的称呼规矩真严格,郡夫人,咱们一起去外面吃糕点吧。”
郡夫人点点头,她和县君起身,朝崇文院外走去。
之前那位腰上挂着酒囊的郡君坐在我们书桌对面的座位上,她把空食盒盖好,放在脚边,在收拾食盒的过程中,她连接打了几个响嗝,即便她喝光了她面前的茶水,频繁地拍打胸口,还是没有止嗝,我走上前和她行礼,说道:“郡君,你还记得奴家的姓氏吗?”
郡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冲我摇摇头,我并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否止嗝了,我又说道:“郡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奴家一起去买凉席呢?”
郡君回道:“郡君,奴家不认识你。”
我笑道:“郡君,奴家也不认识你。看来你的打嗝停止了。”
郡君欣喜说道:“真的止住了,郡君,谢谢你。”
“不客气。”我说道。
郡君说道:“奴家叫齐畅,整齐的‘齐’,畅饮的‘畅’,不知郡君如何称呼?”
我回道:“奴家叫沈清容。清晨的‘清’,笑容的‘容’。”
郡君又说道:“沈郡君,奴家打算去午睡,奴家先告辞啦。”
我们各自行“万福礼”道别。
言律走上前问道:“清源郡君,你用了什么止嗝法子?”
我说道:“幼时奴家打嗝,娘就会拿一些奴家不认识的蔬菜,让奴家回答,以此止嗝,娘说人想着不了解的事情,就会止嗝了。郎君,这算是说话止嗝吗?”
言律回道:“算。”
言律又说道:“清源郡君若要买凉席,孟某明日就带你去凉席铺子买。”
我说道:“好,娘听向三娘说,玉席睡着很凉快,奴家今年打算把家里的竹席换成玉席。”
言律问道:“沈大丈他们平时睡什么凉席呢?”
我回道:“他们平时睡藤席。”
衡保康走来作揖说道:“孟官人,沈郡君,衡某找遍了所有法家书籍,都没看到《玄洞子》这本书。忠维说你们知道这本书,你们可知《玄洞子》属于什么类型的书呢?”我们作揖回礼。
我感觉我的脸颊有点热,我不敢作答,言律说道:“衡夫子,这本书是订婚的男女可以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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