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奚挽君心里大概猜出了些缘故。
北曦迟疑道:“姑爷他说他今日在书房休息。”
“……”
奚挽君叹了口气,下床趿鞋走出了屋子,书房里还亮着灯,她走了过去,敲门道:“阿远,你有空吗?我想同你说会儿话。”
窗户上闪动了一道人影,向门边上移了过来,她正准备进去,却只听到一道落栓声,屋子里的灯很快熄了下来,恢复一片漆黑。
“……”
【他已经不想和我说话到这个程度了吗。】
“阿远,你睡了吗?”
“白日里的事情如何了?查出什么了吗?”
“……”
“阿远你是不是累了?”
“……”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脚步声从门外消失,书房的门才打开了片刻,等到主屋的灯彻底熄了,门又悄无声息关了回去。
……
奚挽君在家里养了几日伤,赵明诗提着大包小包礼物来看望她过几次,也说起过太子追查人的事情,但是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桑渡远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出是从书房出,归又是归到书房,她连跟他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桑渡远这气可生得真长。
连她这种向来沉稳的都有些坐不住了,偏偏桑种和孙茶茶的喜事又来了,奚挽君虽然受了伤,但接待客人什么的还是她做儿媳和当家主母的本分。
一大清早,北曦将奚挽君从床上喊了起来梳妆打扮。
今日桑渡远沐休,还是不见人。
汪妈妈见奚挽君心事重重的模样如何不知这小两口是闹别扭了,往常姑爷最爱缠着夫人腻歪,这一连几日都不到屋子里去,可见二人闹的矛盾不小。
汪妈妈挑了两支发簪插到她发髻上,“夫人,老婆子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看过许多,也经历过许多。
夫妻之间就像是您身上穿的这衣裳,刚开始穿总是新鲜喜爱,但日子久了破个口子也是常有的事。
一旦衣裳破了口子,就得缝补回来,否则这破洞就会越来越大,到了那时,就是缝补也缝补不回来了。”
奚挽君闻言顿了下,回头看向汪妈妈,“妈妈,您是什么意思?”
“我养着姑娘长大,您最是聪明的,能不明白老婆子什么意思?”汪妈妈笑了下,将她袖边的褶皱抚平,“从前您是家里的姑娘,看的是四书五经,但是夫妻之间的经营也是一本书,需要姑娘您自己慢慢领悟。”
奚挽君垂下了眼睑,汪妈妈替她描眉,“倘若姑爷或者是桑家人待您不好,今日老婆子我是万万不会多嘴的。
但是他们待您如何,您心里不也跟个明镜儿似的吗?
姑爷是难得的好郎婿,他心疼您、爱护您,让着您,可这事儿都是有来有回的,不能他总让着您,您也得让着他、哄着他。
夫妻之间小吵小闹是最正常不过的,夫人,您爱面子,难道姑爷就不爱面子了嘛?”
奚挽君缓过神来,抬起了脸。
“姑爷也在等着您哄他呢。”汪妈妈扶她起身,温声笑道:“好了夫人,该去招待客人了。”
奚挽君提起裙摆,听到前厅已经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挽君,枢密院事夫人来了。”堇夫人见她出来了,连忙迎上来,“那位是元耀母亲,元耀是阿远的朋友,你知道吧?”
前段时日孙茶茶父母上门来闹,又说要嫁给桑护疆做妾,卿扶凤自然不会接下这婚事,索性就扔给了三房来接手。
奚挽君微微颔首,“知道了三婶,咱们过去吧。”
将一大帮贵夫人迎进了正堂,老夫人正好与她们谈笑,爷们儿则是由桑舒和桑纪接待,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不少长辈都夸奚挽君掌家有度,老夫人听了是笑得合不拢嘴。
陪着小坐了半晌,由堇夫人陪着贵夫人们聊天,她得去中门迎接些年轻的闺阁姑娘们。
孙望由是第一个到的,这婚事与她也沾亲带故,也就陪着奚挽君招待了片刻客人,只是后来赵亦寒来了,她说见到这人就觉得晦气,又溜到了别的地方躲懒。
奚挽君见赵明诗也来了,将她引到了闺阁姑娘们小憩的花厅,等宴席开始。
桑种不是头婚,这又是纳妾,寻常人家一顶花轿就抬进门了,自然没有拜堂的仪式,若非孙茶茶家强力要求,恐怕连今日的宴席都不会摆。
花厅内不少女子窃窃私语的,像是在议论桑种和孙茶茶这姑侄之间的风韵情诗,奚挽君也只当没听见,她的职责就是接待这帮人,更何况是孙氏先做出了这等丑事,她也没有维护的义务。
“诶,那不是梁家新妇吗?她也来了这宴?”
“那可不,你不知道吗?梁家新妇就是桑家少夫人的妹妹,她肯定会来。”
“你说了我才发觉,这桑家少夫人眉眼与梁家夫人眉眼是有点相似呢。”
“说什么相似不相似的,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听说桑少夫人与娘家闹崩了,她那位继母如今都还卧病在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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