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点燃灯盏,吹熄了火折子。
她回过神看向窗边的陈最,陈最脸色低沉,眉间隐约可见疲色,眼底压着晦涩幽暗的深沉情绪。
温迎顿了顿。
赤鹰军中的将士都是跟着陈最一起出生入死的,如今骤然被陈最发现,他亲近的人中竟有人背叛了他。
恐怕他心里也不好受。
陈最垂着眼,擦着手中的鬼狼。
陈最对这把刀很细致,温迎时常看他拿着绢布包裹着刀刃,缓缓回来擦拭。
寒刃净透,澄澈如秋水,二尺二的刀锋似乎有着灵性,锋芒毕露的样子跟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温迎走过去,坐了下来说:“我今天见到了锦安郡主,她似乎很想要你这把刀。”
温迎低下头好奇地打量着。
陈最扫了她一眼。
温迎抬眼问:“哥能让我看看吗?”
陈最淡淡地道:“今日我用这把刀砍了三个我的亲卫。”
他刚才擦去的,是刀刃上留下的血迹。
温迎眨了眨眼:“你不会想用这招吓倒我吧?陈最,好歹我也是将门儿女,没这么不经吓。”
“是吗?”陈最笑了出来,眉眼间的郁色散去了。“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既娇气,又爱哭。义父不过宰了只兔子,被你看到了后,好几天都吓的睡不着。”
温迎嘴角抽了抽:“……你记性这么好?我都不记得了。”
“记得不太清,不过……”陈最话语故意顿了顿,才又说,“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小时候怎么一直哭?”
陈最记忆里,小温迎不是在哭,就是在要哭的路上。
被吓了要哭,受委屈了也要哭,看见让她不高兴的,比如说他陈最,那也是哭上一番。
陈最仅有的关于女子的记忆,全在温迎的哭声里了。
温迎磨了磨牙,强行压住自己的脾气,强硬地将话题扯走了。
“哥,刀借我看看。”
陈最淡淡一笑,将鬼狼递给温迎。
温迎刚接过来,入手的重量就超出她的意料。
这重量……她得两手抱着才能举得起来。
她平时看陈最拿着轻飘飘的,没想到到自己手上会这么重。
温迎抱着刀,好好欣赏了会儿,才问:“我听说这刀是你从鞑靼人手中得来的战利品?”
“嗯。”陈最点头。
他七八岁就跟着义父上战场了,从一个无名小卒做起。
他十岁那年,鞑靼老首领孤延汗败于义父手中。兵败后,老首领带着残部匆匆进了北疆的雪山里逃亡。
陈最自请带人去搜查,那时他岁数太小,军中没人信他。
是义父压下所有意见,允他带着千人从雪山西边截堵。但那时义父以为西边虽险但安全,老首领不可能带人冲过去。
没想到陈最他们埋伏的第六天,老首领带着残兵三千人从西边冲了出来。
一千人损失了大半,若不是陈最人小,滚进了雪堆里,也逃不过鞑靼人的弯刀。
陈最却不甘心放虎归山。。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跟踪了老首领一行人一个月,穿过北疆荒无人烟的的雪原,日夜潜伏,硬生生等老首领他们精疲力尽了,放松了心神,他才在夜里像一头狼悄声靠近。
拿过老首领的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从此之后,这把鬼狼的刀就属于他了。
这些年他用这把刀杀过无数敌人,也用这把刀砍过自己的亲卫。
未来死在他刀下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温迎问:“哥,刺杀我的人是谁?”
“一名御前侍卫。”
“杀了这名御前侍卫的人,是你的亲卫?”
陈最沉默了会儿,点头:“嗯。”
温迎索起眉头,猎场里刺杀她的人是御前侍卫,御前侍卫护卫皇城,必须忠于陛下。
但御前侍卫统领是太子妃的兄长,副首领却是二皇子门下的人。
若这样算起来,这名御前侍卫后面的人是谁,却无法确定了。
而如今人已经被陈最的亲卫杀了,线索已断。
这人背后的人恐怕就是为了不让陈最查下去,以至于动用了赤鹰军中的暗探。
能在赤鹰军中安插暗探的人,又知道温父当年留下一支秘密暗卫,这人恐怕位高权重,处在大燕朝的权力核心里。
温迎压下这些想法,道:“哥,我饿了,我们叫厨房将晚膳端上来吧。”
温迎不想让陈最继续去想背叛他的赤鹰军,于是拉着他坐到饭桌上。
天大地天,没有吃饭的事大。
吃完晚膳,温迎回到屋里好好睡上了一觉。
第二日她让廖潮带着银子去锦安郡主的京郊织布坊,采购了一些丝绸回来。
有了这些丝绸,她名下的丝绸铺子就能撑到明年春天了。
十一月一到,京城迅速冷了下来。
温迎让人来府上给上下的人都做了冬衣,丫鬟小厮们开心的很,府上反而热闹了许多。
这日温迎收到曹掌柜递来的消息,说范家出嫁的大小姐回京了。
温迎眉毛一挑。
这下范府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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