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飘来细细的雨点声。
林舒疲惫,却有些睡不着。她往沈华亭的怀里又钻了钻,轻声开口:“明日我想回太傅府。”
半晌,沈华亭淡淡嗯了一声。
“内务府尚还有一堆事务。还有皇上的婚事,太皇太后的意思,让我仍旧费些心。”林舒说,“我想过了,等皇上大婚完,我便不再管了。”
沈华亭说:“好。”
林舒安静了一会,迟疑着问:“上京怕是不太平了,需不需要将祖母他们也送去无影庄?”
沈华亭不紧不慢地道:“无影庄并非就比这儿更安全。上京城中好赖四处都设有锦衣卫分司。锦衣卫消息传递迅速,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及时调派人员赶来增援。…何况,无影庄地处山林水涧的深处,常年冰冷潮湿,于老太太,小孩,孕妇都无益。”
稍稍一停,“至于兄长,就让他们暂时扮做锦衣卫,留在锦衣卫衙门。对他们来说更安全。”
林舒心中一暖,抿住唇。
半晌,沈华亭低声道:“你父亲想是被阎老扣住了,本官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烛光中两人没再说话。林舒闭上眼,听着雨声越来越大,紧紧怀抱着沈华亭的腰,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沈华亭睇着她的睡颜,手指来来回回抚触她温软细腻的脸颊……滑过眼尾时,指尖触到一片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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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舒起床的时候林潜与林琢已离开。她陪着老太太用了早膳,便带着满月,初一还有十五也离了春华巷,回到了太傅府。
文鸳与宝瓶日日盼着林舒回来,见林舒回府,拧着的眉头才舒展开。锦娘更是高兴不已,烧了好几道林舒爱吃的菜。
“这几日,朝堂上有什么消息没有?”林舒吃了一碗饭便没吃了,放下了银箸。
文鸳与宝瓶互看了一眼,锦娘拿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用看,实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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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打量着林舒乘的马车停在了后院里,一溜烟地跑回了方府。跨进门槛,人还没喘口气,便着急回禀。
“公子!隔壁的夫人回来了!”
方衡埋在一堆的册子,书籍,案本里,抬起他憔悴消瘦的脸庞,怔怔的有些出神。
“公子,公子?”小奴抬手晃了晃,“那位美人夫人她回来啦!公子不是说,让小奴看着,等人回来了,便立即来禀报给公子,小奴一口气跑回来,就是……”
方衡没听小奴说下去,他忽然起身,朝门口急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摸了一把邋遢的胡须,扯了扯不整不洁的衣衫。
“去打水,拿干净的衣来,我要……”
方衡话说到一半又住了口。
“公子,我知道!”小奴大声,“这就去给公子打水来梳洗!”
“不必了……”
方衡低声开口唤住小奴,小奴一脚跨在门槛上,不解地回头,愣愣地望着方衡,“啊?”
瞧着方衡又回到了那堆乱七八糟里头,朝他摆摆手,“知道她平安回来便好,又何须去见……你下去吧。”
小奴揣着两只袖子,唉声叹气地摇着头转身走了。
方衡垂眸望着一堆凌乱——眼前的平安对她来说又怎么够,想要林家人能翻身,也许这些是她唯一的机会。
沈华亭安排了这一切,为她,为林家人,他方衡亦甘之如饴。
至于那份念想,又何必让她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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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夜变凉,雨落过后飘起了细细的小雪。虽然不大,但倒春寒也凛冽入骨。
林舒的手里捧着暖手炉,等着文鸳她们开口。
文鸳往前站了一步,将朝堂上几日发生之事,如实照着听闻说了出来。
“内阁,五府,六部,满朝文武,不分清流与众党……皆对皇上与太皇太后施压,道太傅专权擅政,不许皇帝出言,要逐太傅……”文鸳越说越艰难,“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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