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猛然一脚踹过去。
“你给我起来！”
文聘被踹得翻两个跟头，呛得直咳嗽，浑身的酒气也更加浓烈。
众文武心有不忍，尽皆面露惋惜。
法正起身劝说：“主公，文将军受到重挫，近来日日饮酒，此刻或是有些醉意，还望主公莫怪。”
法正本是心好，意欲求情，但王旭听到这话，再看到文聘此时的模样，心里更是气急，禁不住又狠狠踹过去。
“喝！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个够！”
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文聘能愤怒，多么希望他能被挑起火气，但文聘始终任由打骂，完全失去勇气和脾性，没了自信，也没了自尊。
“来人！拿酒来！”
王旭愤怒地盯着瘫倒在地的文聘。
喝酒的人都知道，情绪越低沉就越容易醉，如今文聘的醉意愈加浓烈，明显是意志更为消沉了。
不多时。
门外的禁卫抬来两坛子酒，王旭一把抓住文聘的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文聘！你如果真要喝！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主公……”
法正想要劝说，沮授却猛然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王旭拍开酒坛子的封泥，直接端到文聘嘴边。
“你喝！你不是求醉么！今天就由你喝个够！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你倒是喝！怎么不喝了！”
“……”
愤怒的声音在议事厅回荡，坛子里的美酒溅得文聘满身都是，众文武亦是默然无声。
终于。
文聘受不住这种辱骂，猛地推开了王旭的手，酒坛子也随之落到地面摔得粉碎。
感受到他内心的抗拒，王旭急忙大声斥骂。
“幸好你还知道反抗，幸好你还知道自己有脸面，幸好你还知道什么是折辱！
什么叫再也无法战斗？一定要在杀人的地方才是战场么？
沮授、法正、田丰、郭嘉、蒯越，将军府所有的文官都不曾亲自上阵杀敌，是否就不是在战斗，是否就不是英雄，他们是否就成为懦夫？
他们同样是英雄，同样是英勇的战士，你失去左手，无法再舞动长枪，但你还有双腿，你还有一只右手，你还可以靠你的智慧。”
文聘终于有些反应，但仍是很颓唐。
“末将一介武夫，如何能跟他们相比？”
“武夫？”
王旭急声怒斥。
“你天生就会使枪弄棒么！你不过就是勤学苦练罢了，既然能学武，为什么不能学别的，你把南阳治理得井井有条，且熟读兵书和经史子集，为何妄自菲薄，为何如此作践自己，我心里的文聘是驰骋沙场的名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是眼前的酒囊饭袋。”
文聘本是意志坚定的豪杰，只是断臂对他的思想冲击太大，作为武人的认知被击碎，因而陷入迷忙以至情绪崩溃，此刻这番话便犹如重锤轰击，瞬间令他清醒不少，眼神多少有了些光泽。
观察到他的变化，王旭终于松开他的衣服，轻轻为他整理褶皱。
“仲业！舞不动枪，你可以练刀，不能马战，你可以步战，做不了勇将就做智将，你的头脑仍旧还在，本事还多，何故要这么终日买醉？”
王旭回身走向帅位，背对着文聘道：“你先回家好好冷静几天……杨凤阵亡之后，典农将军尚且没有人接任，我等着你再回将军府，希望你不要辜负自己，也不要让那些曾经跟随你奔赴战场的将士失望，不管你怎么决定，至少……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萎靡憔悴。”
“主公……”
文聘泪流满面。
王旭面无表情地端坐到帅位。
“周智，你送文聘回家。”
“好！”
目视周智扶着文聘慢慢走出议事厅，王旭深吸口气，迅速回头看向了众文武。
“诸位有什么事要禀报……都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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