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后,将军府后院书房。
“主公!属下有事禀报。”
单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旭审阅着手里的竹简,眉头轻皱。
“进来!”
“诺!”
单怀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屋子中间站定。
“什么事?”
王旭顺口询问,仍旧埋头计算兵甲制造的消耗。
单怀面无表情地微微躬身。
“回主公,除去曹寅,参与刺杀的人已全部抓获。”
“这么快?”
王旭惊讶地抬起头。
“目前关押在哪里?”
“泉陵县大狱。”
单怀低声道。
王旭略为思量。
“你代我通知田丰,发布榜文公告荆南四郡,除去承诺做证的人和你们答应不杀的人,其余人不管罪行轻重,不用审定罪责,直接拖到西城门外斩首,三天后行刑。”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决定,单怀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
“怎么?有问题?”王旭皱眉。
“没有,属下只是略有好奇。”
“好奇什么?”
“主公向来仁厚,这次却极为严厉。”单怀平静地说。
“不是我想多做杀孽,而是不得不做。”
王旭轻轻放下竹简,无奈地叹口气。
“我以往都以仁德治下,却缺少威严,看看你们整理的名单,整整一百五十多人要杀我,七十一人直接参与,余者也间接支持或帮助藏匿,甚至还有零陵郡的人,着实太让我寒心。
这次全部杀掉就是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不是什么都宽容处理,我也有底线,该杀的时候绝不手软!他们认为心怀仁义、依礼守法的良臣好欺负,挺好,我偏偏不是,我是这混乱世道里的权臣!
此番我就是要震慑心怀不轨的人,他们不讲规矩,行,我也不讲规矩,他们觉得法度无用,那我为什么要认为有用,比拳头大,行,有拳头更大的,不然今后人人效仿,我岂不是连门都不能出。”
“主公此举甚好!”
单怀低沉应声。
沉默半晌。
王旭深吸口气,终是有些心软。
“这样……你稍作调查,若这些人里谁觉得自己冤,那就自行上报,若受到逼迫或蒙骗,便不杀,算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凡是主动参与协助,不管参与多深,不论罪行轻重,通通砍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诺!”
单怀朗声应命。
想到三天后要亲眼看到一百多颗人头落地,王旭的心情不怎么好,略显烦躁地摆手。
“没什么事就去忙吧!”
“属下还有事禀报。”
单怀低声道。
王旭等待片刻,禁不住把拿起的竹简又放下,略带烦闷地说:“单怀,你以后说事就一句话报完,不用一会儿又禀报,一会儿又禀报,不用看我脸色,真是跟徐盛一样绕得心烦。”
单怀冷峻的脸上泛起笑容。
“好的,主公。”
王旭沉默片刻,无奈地轻拍额头。
“你倒是说啊!”
“噢!对!”
单怀反应过来,急声接口。
“北方传来消息,冀州刺史王芬等人密谋胁持陛下的事败露,陛下紧急诏令王芬入京,王芬便与襄楷和陈逸协同逃窜,因遭到追捕,最终自刎于平原国,但他们的家人得以保全,其余同谋者则被诛杀。
此外幽州的前辽东长吏、现任骑都尉公孙瓒奉命平叛,率军征讨张纯、张举和乌桓部落首领丘力居,三战连捷,而幽州牧刘虞也给予足够支持,还效仿了主公早前安置叛贼的措施,成效很好,这消息从幽州传过来的时间是半月前。”
“行!我知道了。”
王旭轻轻摆手。
单怀恭敬地行个礼,迈步走向房门,没想走到门口却陡然回身,面色略显尴尬。
王旭哑然失笑。
“还有事没说?”
“这……是的!”
单怀硬着头皮点头。
“……”
王旭等待片刻,终是忍不住笑出声。
“得,我问一句,你说一句……行,行,我就再问一次,你还有什么事?”
单怀愈加尴尬。
“山阳传来消息,说主公家人已经动身南下。”
王旭兴奋难当,细算起来,他已是五六年没见过家里人。
“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快马送信用去五天,应该是五天前。”
王旭忍不住心中雀跃,猛然起身。
“这件事要尽快跟大哥、二哥和徐盛说,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辞别单怀,王旭叫上徐淑去前院把事情给王凯说了,当场把王凯激动得难以自持,早前他从洛阳大狱出来就被迫南下,也是有好些年没见过家人。
看他情绪亢奋,王旭便带他一同赶往城西要塞。
王飞和徐盛得知这个消息,同样很激动,王飞还好些,离家时间不是太长,但徐盛出师后就跟着王旭闯荡大江南北,哪有不想家的道理,此刻聊起家里的事,真是怎么都说不完。
众将抽空过来看望,发现他们在谈论家事,宋谦、管亥、杨凤、张靖心里都很羡慕,眼神微有些落寞,周智倒是很开心,他父母早就迁到山阳高县,这次会跟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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