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那两个老宦官还是那两个老人，都是震惊得失声而呼。
商不隐则是挑了挑眉。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再度变得铁青，极度难看，可以说是到了狰狞可怖的地步。
他怒盯着顾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玄直接在原地消失。
“大胆！”
那两个老宦官和那两个老人同时怒喝，扑身而出。
砰砰砰砰！
四道人影直接倒飞，撞到墙壁上才摔下来，趴在地上皆是嗑血，一时间竟是无法起身。
一个照面，四名世人眼中的陆地神仙便是受了重伤。
商不隐没有动，只是轻轻叹息。
不是不想动，是他的伤势确实无法再动手。而且他也知道，顾玄没有杀皇帝的意思。只是他也更清楚，这等行径，于皇帝来说，跟刺杀皇帝没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大罪。
但皇帝能诛灭顾玄九族吗？
商不隐叹息，是因为实力到了顾玄这个层次，他不灭姜氏九族，扶持一个外姓人坐到皇帝，给南楚换一个皇族，姜氏该庆幸了。
顾玄站在了皇帝的身边，毫无敬畏可言地抬手按在了皇帝的肩膀上，说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知道吗？”
“顾玄，你大逆不道啊！”
那四个老家伙趴在地上，愤怒不已。
皇帝姜熙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内心中却是不由地升起无力感，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无力，原来皇帝也非是至高无上啊！
他双拳紧握，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现在就杀了我？”
顾玄道：“是。”
“你……”姜熙紧握的双拳，青筋暴凸的样子，感觉再握久一点，他能将自己的双拳生生握爆。
顾玄接着又说道：“如果你老实禅让，我可以帮你打通那条堵塞的经脉，你以后可以当个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陆地神仙。”
闻此言，皇帝一震。
商不隐急道：“顾玄，你真能打通陛下那条经脉？”
为了打通皇帝的那条经脉，商不隐和皇帝这些年不知道用尽了多少办法，消耗了多少资源，然而一直束手无措，毫无破解之望。
顾玄轻轻点头，然后说道：“陛下，陆地神仙与皇位，你自己选。”
姜熙沉默。
商不隐轻轻摇头。
哪里有得选。
活着当陆地神仙，还是今天就死在皇位上，其实就一个选择啊！
当然，如果有打通那条经脉，迈入陆地神仙，而且还能坐在皇位上的选择，那就是最好了。
可是顾玄不让。
商不隐迟疑了一下，道：“皇上，九皇子生性仁厚，文才武略都是上上之选，南楚交到他的手中，并非是一个坏的结果。”
这不是违心之话。
太子姜恒与九皇子姜昱，如果让商不隐选一个人继皇位，他会选姜昱。
只是他向来不参与皇位争夺，再加上姜恒的出身确实比姜昱更好，当太子更名正言顺，所以当初姜熙立太子时询问他的意见，他的意见就是没有任何意见。
此时出声，也不是说他改变初衷，掺和进来，只是他希望皇帝做出这样的选择，更是给皇帝一个台阶下，因为这个根本就是只有一个选择，可是没有台阶下的话，皇帝真的太没面子了。
皇帝脸现苦涩，道：“我没得选择。”
顾玄淡然道：“这样说，也对。”
可以选择死。
姜熙贪恋权柄，贪恋皇位到了宁死也不让的地步吗？
显然还没有。
顾玄退后，站回原位，再度对着姜熙揖了一礼，道：“一会太子和九殿下会一起来，我相信陛下能做好一切。”
姜熙突然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姜昱吗？”
顾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无所谓。南楚这么多人，有能力坐皇位的，并非只有姓姜的。”
姜熙脸色再变，明白顾玄的意思。
如果他杀了姜昱，顾玄就灭了姜氏，另外扶持一个人坐到皇位上。
商不隐此时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也应该姓姜？”
“……”
皇帝和那四个老人双眼猛地瞪大。
皇帝更是一下子恍然大悟，道：“你，父亲就是当年那个婴儿？”
顾山离开襶王府时还在襁褓中。
顾玄沉吟了一下，道：“是。所以，我还是更愿意姓姜的人继续坐在这龙椅上。但我爹现在就是顾山，我就是顾玄，我们姓顾，现在是，以后也是。”
“明白了。”姜熙轻轻点头，然后他突然咧嘴一笑，道：“但不管怎么样，有你在，姜氏就会一直是南楚的皇族。”
顾玄道：“你这样想也没什么，但前提是姜氏皇族不要做出超越我底线的事，不然的话，这点渊源，不足以让我对姜氏皇族网开一面。”
这个底线，比如他的父母，他的妹妹。
如果姜氏皇族出于一些考虑，试图对他亲人不利，那对不起，不管什么考虑，他会毫不犹豫地灭了姜氏。
姜熙迟疑了一下，突然起身对着顾玄深揖，道：“那就有劳了。”
咻！
一缕剑气瞬间没入姜熙的眉心。
姜熙的脸上立马浮现痛苦之色。
那四个老人都是大惊，扶着墙站起来。
商不隐则是紧张地盯着姜熙。
不足百息，姜熙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感。
那道他和商不隐简直穷了半辈子的力量都无法打通的经脉，被顾玄一缕剑气给打通了。
“真正的仙人手段啊。”商不隐彻底服了。
姜熙再度向顾玄行礼。
嗖！
顾玄直接掠出云武殿，转眼消失。
顾玄刚走不久，外面就有声音报进来。
“太子和九皇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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