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死，这个邪气的少年又如何会让她如意？
“你不知？”萧钰勾了勾唇，脸上漾开一抹笑意。
桂嬷嬷知道，萧钰这是不信她。
“皇上，老身是真的不知。不过，在娘娘生产之前你就已经到了未央宫里。”
萧钰沉眸，只是看着桂嬷嬷，没接话。
桂嬷嬷又问，“皇上，你可怀疑过，你或许并不是皇室血脉，而是太后从宫外抱来的一个孩子？”
这样一来，萧钰的江山名不正言不顺，还算什么真命天子？
桂嬷嬷知道，自己应该活不久了，她想求一个好死，也想在死之前看看萧钰崩坏的脸。
萧钰嘲讽地笑了笑，“朕是先帝之子，萧氏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还不用嬷嬷你来告诉我。”
萧钰的声音，和往日面对桂嬷嬷时一般温和、尊敬，却带着一股子凛冽的凉意，穿过皮肉，渗进骨髓。
他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若不是对他的身世有十分把握，先帝怎么会把江山交付到他的手上？
他的生母，桂嬷嬷这里问不出来，只能等于凤谦的消息了。
冲着萧钰这股子自信，桂嬷嬷决定，再给萧钰一个消息，“之前，南阳李家的妃子，怀胎十月，竟生下一个狸猫。这件事，丢尽了皇室的脸面，所有涉事之人全部处死，对外只传李妃难产而死，至于李家，虽无过错，却因为此事让先皇彻底厌弃了去。”
李家只道李妃死后，后宫无人，却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
如果桂嬷嬷不说，萧钰要查并不容易。
“李家？”萧钰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把手，怪不得如此难查，原来，毁掉记录的人是父皇。
崔嫣的手紧了紧。
狸猫换太子？只当戏文一段，没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老身也不知真假，只是时间有些巧，就多想了一些。”若她不是卫后心腹，也免不了一死。
萧钰是不是李妃之子，桂嬷嬷不敢确定，但是她确定，萧钰一定不是卫明珠生的。
想到这些年萧钰对卫明珠的相护，还有如今的狠厉绝情，桂嬷嬷忽然就觉得，这金灿灿的宫殿，看着光鲜无比，其实就是一座泯灭人性的炼狱。如猛兽，吞噬掉人性里所有美好的东西，只留下阴暗歹毒，见不得人光的那一面。
身处其中的人，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挣不脱，逃不掉。先皇如此，卫后如此，眼前的萧钰和崔嫣，也不会例外。
不过好在，她要死了，要彻底解脱了。
“第二个问题。”萧钰清冷的声音又起，“婉妃当年秽乱宫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桂嬷嬷又抬起脸看萧钰了，不过，在她自己看来是抬脸，在萧钰几人眼里，这人也就撩了下眼皮。
那只泛起血丝的眼白，看着很是渗人。
桂嬷嬷说，“婉妃与人通奸，论罪当诛，只是先皇不忍，留她不死。废去妃位，将人囚禁金华殿中，直到一场大火将金华殿付之一炬，婉妃从此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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