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浮华世以来,他一路披荆斩棘,历尽坎坷,看遍重重幻境,闯出无数杀阵,才走到这里,看到他最不想,又最想看到的幻象。
是她的脸,但一点都不像她。
可没办法,他实在太想念她。
谢听尘喉咙艰难的上下动了动,眼尾有些隐隐发红,还是毅然抽回了手,苦笑着摇头道:“你不是她…”
她有自己的天命,她永远不会为谁停下自己的脚步。
也不会对任何人许下“永远”的誓言。
“女子”不解的看着他,歪了歪脑袋,凶相毕露,又变回青面獠牙的妖兽朝他猛冲过来。
……
楚北清几乎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冷眼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凡人——说是凡人,其实就是披着人皮的恶兽,一个个对她垂涎三尺,恨不得将她立马开膛破肚啖肉饮血,神光狐火自动护体,眨眼间燃烧出山一样辽阔的范围,不论是恶兽还是幻境,都被烧成飞灰,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完全无视大阵禁制,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管你来者何人,管你是什么来头的大阵,只要我想,你便奈何不了我,还要引火上身,烧得什么也不剩。
火光收回时,这一重幻境已被楚北清烧的分毫不剩,她满不在乎,一掌打回要处死她的禁制,叉着手,大摇大摆踏入下一重幻境。
高门大户人家,一看便是达官显贵,楚北清定定观察一阵,攥住裙摆上了几层台阶,这才站到朱红色大门跟前。
她随意拍了拍衣袖上的血迹灰尘,那里立刻干净如初,正打算推门而入时,那门却自己从里面被人打开,跑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妪,一脸的风风火火,见到她深深松了一口气,急忙扯住她的手道:“新娘子不在花轿里,自己跑出来敲夫家的门算怎么回事?小姐快坐回去,免得真的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什么新娘子?什么花轿夫家的?通通都在鬼扯些什么?
楚北清莫名其妙的四处张望,不看不知道,一看,还当真有顶红色的花轿停在路边,轿夫呆愣的站在花轿前后,神色痴傻,一动不动,那老妪不由分说的将袖口中的盖头遮在楚北清脸上,连推带搡把人塞进花轿,而后喜笑颜开高声道:“吉时已到!新妇入门——!”
那朱红色的大门自行打开,从中传出吹吹打打的乐声和客人们觥筹交错的的谈天说笑声,坐在花轿里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喜服的楚北清满头雾水之余,还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对啊,这不是荒禹的浮华世,我怎么可能在别的阵里见过类似的……”
回忆戛然而止。
楚北清顿时想起这一茬,什么朱红色的高门大户,什么五十岁上下的老妪,什么成亲的显贵人家,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冥花幻境里的场面吗?!!
只是这回略有不同,她从做工的小厮变成了当日要成亲的新娘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冥花妖本就是荒禹的手笔?怪不得它比一般的同类要凶狠强大,原来是早就归顺了魔神,可她明明记得那日冥花幻境是被解开了来着……
“不对!那天我和谢师兄一起,并没有来得及解阵,那谢世元就匆匆赶来从阵外劈开阵法将我们带出去了…”她立刻想明白了一切:“所以那日我提过的破阵之法或许是对的,只是被谢世元阻止了,他为什么宁愿受重伤也要强行赶在我们破阵之前劈开幻境,难不成,那阵的阵眼是什么难得的宝物,他怕破阵宝物损毁,所以才那样做?”
正在思量中,这花轿就被稳稳当当抬进院里,倒是奇怪,不让新娘子自己跨进门去,她扯下盖头撩开窗帘想观察外面情况,看到一个呆若木鸡的轿夫正面无表情抬着轿子往里走,无论怎么在他面前摆手都无济于事,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楚北清还想从掌心飞出去什么灵光试图吸引他的注意,这一试可真是了不得,顿时让她额头生出细密的冷汗。
法力尽失,形同凡人!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幻境,荒禹还没那个能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夺走她的修为,可这重幻境实在可疑,她不愿强行毁去,万一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可是追悔莫及了。
想到此处,她也不慌不忙的坐稳了身形,还顺手将那盖头盖在了她此刻戴着的黄金凤冠上:“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个浮华世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花轿一路进了里院才落下地,外头的喜婆子眉开眼笑躬身伸手道:“新妇下轿——!”
楚北清应言掀开轿帘,扶着那只苍老干枯的手下了轿,眼前被盖头遮着什么都看不见,此时又法力全无没办法动用慧眼,她看着眼前的地面,一步步跟着喜婆子进了屋,然后她就被另一个人牵着了,透过盖头下的缝隙可以看到这人也一身喜服,应该是这次婚事的新郎官,却应该是个活人,和那个喜婆子手的温度完全不同:他是温热的,有生命力的。
楚北清心里无奈道:“这荒禹当真是胡闹,抓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只是为了折磨取乐,待我闯出浮华世,定要将她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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