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蒙城后门,身着蓝白色对襟的青年策马向前奔驰,溅起一地尘土。
平庆此行的目的正是洛城,想到二皇子只给了他一日的时间,右边断臂处即时传来难耐的瘙痒,握住缰绳的手狠狠一紧。
他知道若不能证明自己价值,这次回去就不会再被二皇子留着!
城主府内。
沉寂一日的城主府,此刻热闹非凡,所有院子里的下人和守卫都被召集到前院。
城主夫人端坐在房门口,旁边的嬷嬷适时递来一盏茶,她叹息了声,接过轻抿了一口。
台阶下站着百名下人,他们垂首而立,余光瞥见上首正用打量货物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牙婆时,心里打着鼓。
这时有名绿衣丫鬟从院门外匆匆走来,盈盈行了一礼后轻声道:
“夫人,除了派去伺候那两位姑娘的小秋和小菊,其他人都来了。”
“为何不来?”城主夫人皱眉,莫不是这两人以为攀上贵人就不是她城主府的人了!
绿衣丫鬟眸中闪过一抹嫉妒,低声道:“小菊和小秋都说那两位姑娘离开时,会跟您讨要她们。”
“哼!”城主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就要当场发作。
伺候多年的老嬷嬷十分清楚她的脾性,赶忙提醒道:“如今城主大人这般,夫人不便触那位贵人的霉头。”
城主夫人身子一僵,顺了口气,强压将这两个贱婢发卖的冲动,摆摆手道:
“你说的对,等会派人将这两贱婢的卖身契拿给她们。”
“是。”嬷嬷松了口气。
接下来城主夫人便开始安排这些下人的去留,如今城主府已经养不起这些守卫和下人,除了几个在身边伺候多年又得看重的。
其他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都被牙婆派人带走。
“不要!”
“求求您了夫人,不要发卖奴婢。”
“我还差五两银子就能赎身了,不要!”
“您这样做就不怕外人嘲笑城主府吗?”
眼见着城主夫人脸色越发难看,牙婆还真怕她顾忌名声又不卖了,拿着鞭子就往最闹腾的小厮身上抽去。
“闹,让你闹!”
那小厮被抽的皮开肉绽,好不凄惨。
牙婆犀利地扫视这些下人:“再闹就把你们关柴房饿上十天半个月的,老娘有的是办法把你们制服!”
杀鸡儆猴。
下人都噤了声,乖乖被捆着手。
前院的动静很快传遍了整个府邸。
有孩子姨娘和那些早就拿到卖身契的姨娘自然不担心,但也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离开城主府。
剩下的姨娘就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夫人不要做太绝!
小菊趁着打水的功夫,偷偷跑去前院围观,见到这乱七八糟的一幕,不由得庆幸自己如今跟着王燕儿。
快速端着铜盆离开。
房内,王燕儿夹着被子毫无形象地趴在床榻上,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着懒腰坐起。
“小菊,小菊! 我渴了。”
“来了,来了!”
小菊听见王燕儿那大嗓门,满头黑线,这位主真是与众不同,天天睡到中午才醒,晚上又跟夜猫子一样不肯睡。
王燕儿洗漱不需要人伺候。
小菊站在旁边捏着手指,想到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心中还是有点不安,小声道:
“姑娘,你能不能去帮奴婢把卖身契拿来?”
王燕儿用帕子擦着脸,困惑道:“你说啥?”
小菊却以为她不肯同意,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可怜道:“夫人正在前院发卖府中下人,奴婢怕之后再也见不着姑娘了,想请姑娘帮忙把卖身契拿回来,求求姑娘了。”
这古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还有发卖下人?真是毫无人权!
王燕儿赶忙将她扶起,不悦地撅起嘴:“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找那个什么夫人讨要说法,凭什么发卖下人!她不知道买卖人口是有违人道主义的吗?”
见她撸起袖子就要去找茬,小菊真是哔了狗了,忙过去抱王燕儿的胳膊,像琼瑶剧里的女主角似的摇头喊道:
“姑娘,不能啊!这下人签了卖身契就是城主夫人可以随意处置的,您千万不要为了奴婢去得罪夫人,不要啊!”
王燕儿感动地看着小菊,但过了两天舒坦日子的她早就忘了之前吃的亏,坚定道:
“不行,我们要勇与跟这种封建制度做斗争,今日我不为他人发声,他日何人替我发声!”
小菊被她这话震惊在原地,真没想到这燕儿姑娘还有这样的格局,不过,她难得真心道:
“燕儿姑娘,你这话以后还是莫要在外人面前说了,尤其在二皇子殿下面前。”
“怎么会,二皇子殿下就欣赏我这样。”王燕儿一脸你不懂、我很无奈的眼神看着石化的小菊。
她早就跟二皇子表达过这种思想,可惜殿下说他如今的地位不高,没办法替百姓做主、更改制度。
王燕儿发誓一定要好好辅佐二皇子,当皇后!
“咚咚咚!燕儿姑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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